孙伏伽也不是白给的,岂能让他们如愿? 所以今日干脆带着衙中官吏亲自登门,讲这两人给请到大理寺衙门,无论如何,今日就要拿出一个章程来,不管后果怎样,咱三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特么都别想将黑锅甩给我! “再多的难处,也不能将此案无限制的拖下去,不仅关陇那边催得紧,急头白脸的天天到大理寺衙门来嚷嚷一通,最要紧还是陛下已然降旨,身为臣子,就得为君分忧。难不成两位还想等着哪天被陛下叫去宫里训斥一顿,斥责吾等办事不力?” 孙伏伽阴沉着脸,手底下在给斟茶,言语之间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娘咧! 都是为陛下办事,谁比谁傻啊? 遇事不前、绸缪无断,算来算去都算着自己手里那么点蝇头小利,既不愿得罪人又想着担当大任,将别人当傻子一样往前顶,就这么点出息将来还有何前程可言? 这两人估计这辈子也就走到头儿了,仕途之上再难寸进。 张亮放下茶杯,瞄了一眼刘洎,这厮正低眉垂眼“伏溜伏溜”的喝着茶水,仿佛这大理寺衙门拿来招待客人的茶叶是极品好茶一般,品的有滋有味儿。知道这老贼滑头,只得说道:“孙寺卿稍安勿躁,此案牵连甚广,影响深远,还是要谨慎处置,方能不留后患,贪功冒进,实在是下下之策。” 孙伏伽顿时有些着恼,不悦道:“郧国公既然也知道此案牵连甚广,那就更应当速速结案。陛下将此等重任交付于吾等,吾等自当为君解忧、稳定朝纲,岂能拖拖拉拉迟迟不决?长此以往,影响更甚,无论关陇贵族们亦或是房俊,都不是易与之辈,万一由此案而引发更大规模之事件,这等责任由谁来承担?谁又能承担得起?” 他极为恼火,这张亮简直就是个草包,只是依仗着当年的军功进爵国公,实则毫无才能,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说出这般不负责任的话语,说一句尸位素餐都不为过。 怪不得当初被房俊砍了儿子的手臂,继而在江南又差点给饿死,折腾得服服帖帖转而投入房俊门下,当真是气节亏输、毫无担当…… 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张亮面上阵红阵白,心中火起,却也不敢翻脸。孙伏伽固然爵位没他高,但人家乃是当年的状元,士林当中名声极高,扺掌大理寺多年深得李二陛下宠信,自己是万万不能相比的。 只得忍着怒气,淡淡说道:“孙寺卿之言有理,其实在本官看来,此案之所以难以决断,只不过正因你说那般,牵连甚广、影响深远。除此之外,单以案情来说,却是清晰无比,关陇子弟被人殴伤致残,虽然一口咬定乃是房俊指使右屯卫兵卒所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人证物证俱无,岂能单凭口供便指认房俊与右屯卫?故而,应当首先确认房俊与右屯卫之清白,若是之后再有证据显示房俊于此有关,再行调查不迟。其次,调集长安左近各县之衙役,重新勘察现场、收集线索、追查真凶。” 他的算盘很简单。 首先他是房俊的人,想要寄托着房俊进入太子的班底之中,那就必须将这位让他敬畏非常的家伙满意,将房俊从这件事情当中摘出去,是他最大的任务。 其次,将水搅浑。 其实整件事的事情非常清楚,再想从中做出一些文章并不容易,但是若能够将长安所有刑事方面的力量都给拖下水,到时候即便什么也查不出,那也是法不责众,不可能怪罪到他们三个头上…… 孙伏伽蹙眉,这特么不就是推卸责任么? 他没吭声,又看向刘洎。 刘洎老神在在的喝茶,见到孙伏伽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知道想要混过去是不成了,想了想,放下茶杯,说道:“二位想必也知道,本官出身御史台,半辈子干的都是纠察风纪、揭发检举之事,虽然与刑案也能扯上边儿,但实则对于办案却是一窍不通。陛下之所以令本官参与此案,乃是为了监督公正、检举不法,本官也深知陛下之用意,不敢妄言案件,以免误导案情。所以,本官觉得郧国公之言不无道理,当然若是孙寺卿另有主张,本官也洗耳恭听,无有不从。” 张亮啧啧嘴,一脸钦佩的看着刘洎。 自己还是嫩了点啊,怪不得人家能够从御史台一个监察御史起家,一路青云直上,又是治书侍御史,又是御史中丞,如今更是官拜侍中,成为宰辅之一,论起这甩锅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自己拍马难及…… 他一肚子钦佩,孙伏伽却差点气歪了鼻子。 娘咧! 这特么是朝廷重臣说出来的话? 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正经事却毫不上心,满脑子琢磨的都是有利则驱、有害则避,简直无耻之尤! 孙伏伽气得深深喘了一口气,幸好涵养不错,没有当场踹桌子发飙,却也铁青着脸,点点头,沉声道:“还是刘侍中有见地,三言两语便直指本案之核心,本官钦佩不已。既然如此,那不妨便按照郧国公之言,先申明房俊与本案无关,继而恳请陛下降旨,准许吾等集合关中诸地衙门之刑讯人员齐聚一堂,重新勘察现场,寻找证据,希望能够迅速破案。刘侍中意下如何?” 刘洎颔首道:“如此甚好,既然两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