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赶紧往 各处被收缴罚没了土地的人家送信。 …… 襄邑郡王府正堂内,灯火辉煌,历唐宗室济济一堂。 此间几乎与宗正寺相提并论,不少宗室不服韩王这个宗正卿,反而与襄邑郡王李神符亲近,时常走动。 “砰!” 血气方刚的李冲虚狠狠拍了一下茶几,怒声道:“马周疯了不成?你收缴佛道两家的赋税自取收取便是,咱们投献于佛道两派门下的土地也甘愿缴税,为何还 要一并查抄罚没?那是我汉阳王府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家底,还有王法吗?是可忍孰不可忍!” 主位上的李神符耷拉着眼皮,老神在在一声不吭,难观其喜怒。 李道立很是同情,恨声道:“我家也有数千亩良田被罚没,原本此前被房二勒索已经山穷水尽了,现在连这些田地都没了日子可怎么过?马周此贼跋扈至此, 将来必不得好死!” 在场十余人七嘴八舌怒喝连连,都是投献于寺庙道馆的田地被京兆府无故罚没,自己没了主张只能无能狂怒,跑到李神符这边来求个章程。 既然是领袖,咱们平常都听你的话,现在有难了你得给我们出头吧? 然而李神符依旧无动于衷的模样,一言不发。 李道立忍不住,问道:“叔王,此事你怎么说?这明显是陛下要向咱们下手啊,若是任由马周这般鼓捣用不了多久咱们的这点家产就被盘剥干净了,府上怕是 连吃的都没了,到时候无米无钱如何襄助叔王成就大事?” “混账!” 李神符双眼陡然睁开,凶芒毕露:“老夫何曾要成就什么大事?还用得着你拿出米粮来襄助?你给老夫说说看,你这番话语是何用意?你到底要干什么?!” 虎老雄风在这一刻李神符怒气勃发戟指斥骂,吓得一众宗室小辈噤若寒蝉。 李道立被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面子过不去,可也醒悟到自己说错话,赶紧道歉:“是我口不择言,叔王勿怪。” 李神符骂道:“我怪不怪你有什么打紧,这话传到陛下耳中你看陛下怪不怪!整日里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你府上有没有吃的与我何干?这大唐国力鼎盛威服四 海,还未听闻有宗室饿死的,你若当真没吃的就去京兆府住下,马周用膳的时候你就跟着吃,看看他敢不敢把你给撵走让你饿死!” 李道立两眼一亮,一拍大腿:“对啊!既然被马周逼得没活路了,还要什么脸面呢?再者说来陛下敕令僧道纳税,却未必让马周将寺院道馆的账簿折腾清楚将 投献之土地全都罚没,这里头不仅有咱们宗室的,勋贵那边的土地也不少,被马周这么整下去活不起的可不是我一个!” 李冲虚也兴奋起来:“只要咱们将人马纠集起来去闹一闹,就不信马周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现在长安城纷乱不堪,万一再闹出事,他如何向陛下交待?” “要我说,索性就将事情闹大,现在整个关中都不安稳,若是能够借此寻到一丝机会……岂不妙哉?” “我们一直在等,可这般等下去何时是个头?” 这句话打动了李神符的心。 他一直是主张“稳中求胜”的,办大事不能一蹴而就而是要不断的隐忍,惟有耐心隐忍暗中积蓄力量,不动则已一动必定功成,而不是仓惶之间准备不充分的 时候贸然举事,到时候处处漏洞只能是自取灭亡。 陛下春秋鼎盛,可他现在七十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指不定哪一天便一睡不醒、撒手人寰……他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