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无人可用,而那时候谢恒出现了,他建立监察司,游走于世家和皇帝之间。他出身世家,哪怕已经除名,但大家看在谢氏和陛下的面上不敢真的动他,可他得知足,世家可以让步,但底线不能让。而这个底线,就是崔氏必须死得干净。”
“监察司是踩着崔氏的血建起来的。”
谢恒埋首在她肩头:“行刑那日,王神奉、郑平生……还有许多人,他们都来看,他们和谢恒说,他琴技绝世无双,好歹是亲友,应当以琴相送一程。”
这是羞辱。
对那个少年司主赤裸裸的羞辱。
以玩笑的姿态,告知着他,他如那只能表意送别的琴音,没有任何实际权势。
他留不住谁,也护不住谁。
琴音绝世无双,但没有任何护住人的能力。
“公子弹了?”
洛婉清好奇。
“弹了。”崔恒笑起来,“就是今日你听到那首。”
洛婉清愣住,那个凶手被抓走之前哼唱的曲子,是一首欢快的喜乐。
“谢恒说,为国除贼,国之大幸,故而弹琴相庆。”崔恒轻笑,“他弹琴的时候,谢夫人不堪受辱,也无法再见亲人死去,她冲上监斩台上,让谢恒停下。她说他但凡有半分血性,就当奋力一搏,救哪怕一个人。”
“公子……”洛婉清喃喃,“救不了的。”
“但他可以不自己杀。”
崔恒喃喃,似是有些恍惚:“他装作听不见母亲的话,一直弹,然后谢夫人拿出剑来,自刎于琴前,”崔恒抬起眼眸,平静看着面带震惊的洛婉清,“她本来可以依托谢家活下去,可她以为,血溅在琴上,琴就不能弹了。”
“但谢恒弹完了。”
人杀完了。
琴也断了。
十八岁的谢恒永远死于那一日。
琴断人折,再无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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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清皱起眉头,正要说话,就看见大夫上前为受伤那位官员诊治,崔恒站起身来,漠然看向地上挣扎着的青年,冷声强调:“拖下去,关押待审。”
听到这话,孙守成才反应过来,急道:“对对对,拖下去。”
孙守成赶紧叫人上来,喝道:“关起来!”
说着,侍卫便冲上来,将青年拖了下去,青年一面拖下去,一面大声哼起曲来。
听到这首曲子,崔恒脸色微变,洛婉清察觉不对,转过头去,便见崔恒的手在微微颤抖。
“观澜?”
洛婉清疑惑开口,旁边崔衡见状,立刻意识到不对,走上前来,笑着出声提醒:“孙大人,柳司使受惊,还是早些歇下吧。”
“是是是,”孙守成点着头,赶忙道,“让各位大人受惊,是下官的不是,我们先回去休息,明日下官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着,孙守成便唤人来,同所有人告别之后,便坐着马车送着洛婉清等人去了住下的地方。
洛婉清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院子还在处理伤口的官员,方才她确认过,刀刃没伤到要害,只在肩头,是些外伤,她倒也不担心。
那官员似是察觉她目光,转过头来,隔着人影,朝她安抚一笑。
洛婉清不由得皱起眉头,觉得似曾相识,她转头看向孙守成,疑惑道:“方才为我挡刀那位大人是?”
“哦,他啊?”
孙守成看了一眼,随后道:“他是扬州县令主簿,叫江影书,今年刚刚投奔到扬州来,以往我到不曾注意过,只当个文弱书生,没想到今日这么大胆,竟敢以身挡刀。”
说着,孙守成担忧看了对面坐着的洛婉清一眼:“柳司使无碍吧?”
“无妨,等明日我去看他。”
洛婉清对他的关心到没有太大在意,只思索着道:“方才那行凶者为何如此憎恶我家司主?”
“额……”
“回去说吧。”崔恒突然出声,没给孙守成出声机会。
洛婉清意识到这或许不便开口,倒也没有多问。
等到了住所,孙守成让侍女领着他们各自回房,五人住在一个院落,崔衡星灵各自回房,张逸然上前来,问了一下洛婉清的情况后,不由得有几分沉重:“才到江南就遇到这么多事,这一路怕是坎坷。”
“都坎坷过来了,”洛婉清笑笑,安抚道,“等明日就可以调档案出来查案,张大人倒也不必沮丧。”
张逸然点点头,没有多说,看了一眼崔恒,终于道:“那惜娘好眠。”
洛婉清应声,目送张逸然回房。
等所有人都走了,长廊只剩下崔恒同她,洛婉清想了想,转身道:“回房和你聊。”
崔恒倒也没有
多话,跟着洛婉清进了房间。
两人都喝过酒,崔恒应付得多些,但他面上不显,只低头思索着什么。
洛婉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水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随便找人给我们个下马威,看看我们是软柿子还是硬骨头。”
崔恒笑笑,温和道,“无妨,我们查自己的就是。”
“那还有审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