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
众人沉默片刻后,张逸然率先开口:“王叔,是你吧?”
囚犯没有出声,张逸然想了想,开口道:“你手上那道伤,是小时候我们家被仇家寻仇时,你保护我被砍的,我一辈子都记得。这里都是我朋友,王叔你不必顾忌。我如今在朝廷御史台任职,你也不用害怕有人对你不利。”
听到这话,那囚犯一颤,他不可置信抬头,看着张逸然,小心翼翼道:“御史台?”
“不错,”张逸然点头,认真道,“我姐死了,我向圣上请旨,回来专门查我爹的案子。”
囚犯闻言,眼中有了光亮:“你要查你爹的案子?”
“不错。”张逸然冷静道,“我刚看了我爹的卷宗,当年跟镖的所有人都死了,唯独你的画像,不是你本人,你当时没自死,怎么活下来的?”
“是有人救我。”
王虎终于不再隐
瞒,叹了口气,“当时我被捅了一刀,等醒过来时,周边都是尸体,我爬着想跑,结果就遇到一个人,那人是之前杀手之一,我看见他就想跑,结果因为伤势太重,根本跑不了。本来我都认命了,”
王虎苦笑一下,“结果,他居然把我救了。之后他便同我说,如果我想活着,我从此就要以另一个叫周世的人的身份活着,再不要回去了。后来我就离开了扬州,过了两年回来,我媳妇儿还以为我死了,给我守寡,我便找到媳妇儿和孩子,用周世的身份和她重新成婚,之后我们一直在外面待着,这些年,想着风平浪静,就想回来。”
“当时就你一个人活下来?”
崔衡好奇询问,王虎眼眶微红,沙哑道:“对,只有我一个。”
“你知道你们押送的是什么东西吗?”
洛婉清开口,王虎摇头,只道:“东西是张大哥保管,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小匣子,摇晃起来能听见好像铁块一样的声音。”
“东西呢?”
洛婉清追问,王虎摇头:“不知道,当时只想着活命了。那人让我走,我就走了,什么都不清楚。本来……我该回来给大哥照顾孩子,”王虎愧疚看向张逸然,沙哑道,“可当时我太怕了……我怕我活不下来……”
“我不怪你。”
张逸然看明白王虎的歉意,平静道:“人都怕死,而且当时你若活着,或许也活不下来。”
王虎不知道这背后人是谁,张逸然却清楚,如果当时王虎回来,或许现在已经死了。
可王虎什么都不知道,找到他似乎也没有多大意义。
“找个画师过来。”
崔恒看向星灵,星灵立刻应声出去。
没了片刻,便找了一个原本还在另一个刑讯室工作的画师过来,崔恒看见画师进屋,抬眸看向王虎。
“把当时救你的人画下来。”
王虎一愣,随后点点头,应声道:“好。”
画师扫了一眼众人,知道这群人身份不凡,不敢多言。上前摆了笔墨,便开始按着王虎说法作画。
众人等着画师作画,过了大半个时辰,画师终于画出画像。
“大人请看。”
画师将画像拿过来,洛婉清看见画像上的人便是一愣。
她下意识抬眸看向崔恒,见崔恒神色也郑重起来。
“相思子。”
崔恒皱起眉头,念出那个早已死去之人的名字。
竟然是他。!
狱卒得话,赶紧上前,将门开给张逸然。
门一打开,张逸然疾步进去,上前就去拉那人。
然而那人却赶紧抱头,张逸然同他拉扯半天,急道:“你放开,给我看一眼你的脸!”
“大人,饶了草民,饶了草民吧。”
“放开!”
张逸然虽是文官,但常年行走干活,并不瘦弱,一般人他都能对付。
然而这人却无论他如何拉扯都始终蒙着脸,明显是有些功夫底子。
洛婉清见状,干脆上前,抬脚踩住对方双膝,一把拉扯着他头发,径直就将他拽了起来。
对方吃痛抬头,露出面容刹那,张逸然一愣,不由得出声:“王叔?”
听到这话,洛婉清便是一顿,随后意识到这是谁后,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扬州司使,吩咐道:“这人我们要提审。”
扬州司使闻言,便看向孙守成,恭敬道:“孙大人,此人乃重案要犯,烦请移交监察司,明日我们补齐手续,如何?”
“这……”孙守成干笑起来,点头道,“不妥……”
“那劳烦孙大人监察司走一趟,”扬州的司使格外强硬,冷着脸道,“听闻孙大人不肯批文让东都来的御史司使查阅卷宗?”
“绝无此事!”孙守正立刻严肃起来,随后想了想,笑道,“既然是监察司的要犯,那今夜移交也是应该。手续明天再补救行。”
“多谢孙大人通融。”崔衡笑起来,拱手道,“孙大人放心,我等不会知恩不报的。”
说着,洛婉清便起身,让扬州的司使进来拿人。
张逸然目光一直在那中年男子身上,似是有些茫然,男人却是低着头,不管和张逸然对视。
等扬州的司使同张逸然等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