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接。那次是帮一位富商运了些货,从扬州运到西北。结果我们到西北的时候,前线就打起来了,我们不想多呆,货送了就打算走,但当天晚上,几个黑衣人到了客栈,找到了头儿,说要给我们一个单子送回扬州。一开始我们都不想接,觉得不太对劲,可头儿和他们单独说了一会儿后,回来就同我们说,这个单子他接了,但很危险,让我们愿意走的就走。”
“所以当时,其实他知道自己要送什么?”
洛婉清想明白,随后道:“那是个什么样的盒子?”
“我没见过,一直用黑布包着。”王虎回忆着,“但我抱过一次,感觉是铁质,两个手掌大的盒子,非常沉,平时头儿都把他抱在怀里睡觉,谁都碰不了。当时头儿让我们走,但大家都是过命的兄弟,没人愿意离开。所以我们就一直送回来,本来一路都很好,结果就是到了扬州郊外,突然就出现了很多杀手。”
王虎说着,哪怕时隔六年,还是红了眼眶。
“这些杀手武艺很高,当时我被捅了一刀,捅在胸口,但刚好,我心脏位置生得比寻常人更靠左,那一刀没杀死我。等我醒过来时,周边都是兄弟尸体,我爬着想跑,结果就刚好看到一个人,从树干中间取出了那个盒子。”
“他是谁?”洛婉清皱起眉头,终于明白,张秋之死在扬州郊外,她爹到底是怎么拿到的东西。
原来张秋之死前将东西藏在了树干中,那些杀手没有找到,之后被人取走。
“他怎么知道那东西藏在树干里?”
“因为他就是那些杀手之一。”
王虎解释,大家都有些惊讶。
王虎笑笑,似是明白他们的疑惑,解释道:“当时我看见他就想跑,结果因为伤势太重,根本跑不了。本来我都认命了,结果,他拿了东西,居然把我救了。之后他便同我说,如果我想活着,我从此就要以另一个叫方苗的人的身份活着,跟着他做事,再不能回去了。我想活,便答应下来,他将我妻儿送到了流风岛,我就在外面负责做事,每一年流风岛开,我就回去看看他们。”
“那,那个鎏金凤羽红宝石的发簪,就是他让你买的?”
洛婉清猜测,王虎点头:“不错,今年年初,洛曲舒死在牢里,洛家流放,洛家的财产变卖,他突然就找上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将这只发簪不计一切代价拍回来。”
“发簪呢?”
“我给了他。”
“他呢?”
“我不知道。”
王虎摇头,思索着道:“我从三月就被关进监狱,再没见过他。”
“你为何会在监狱?”
谢恒仿佛早已知什么,问得平淡。
王虎神色微凛:“三月,我刚拍下发簪没有多久,就被一伙人抓住,他们逼问我凤簪给了谁,我说赌了。他们折磨了我很久,前阵子突然就将我扔进了监狱。”
“你前阵子才进的监狱?!”
洛婉清诧异:“什么时候?”
“七月初九。”
王虎开口,洛婉清便愣住。
七月初九,这是她从东都出发的日子。
这已就意味着,在她离开东都时,便有人,让王虎在这里等着她。
是谁?
念头划过脑海时,监狱中满墙的“江少言”仿佛是无声的答案,一瞬出现在她眼前。
她仿佛是回到了监狱长廊,愣愣回头,看见那个人端坐在监狱中,他身后是满墙江少言的名字,像当年一样,一身黑衣,身配长刀,端端正正,朝她仰起头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小姐。”
此时此刻,那满墙字迹,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和提醒。
他是她的沼泽,穷尽一生想要拖着她沉沦淤泥。
他绝不容许她走出去,他永远陪伴在她身边。
不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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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一下反应过来,惊恐出声:“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王叔!”张逸然急道,“你有什么冤屈你同我说,我现在当官了,你不用害怕……”
“我不……”
“这是张秋之的儿子。”
谢恒突然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仿佛什么知道,盯着王虎,冷静道:“你是要死守到底,还是开口说话,至少听他同你说说。万事有我兜底,你怕什么?”
“你……”王虎惊疑不定看着谢恒,不由得开口,“你是谁?”
“监察司,谢恒。”
这个名字报出来,王虎一瞬屏住呼吸。
谢恒平静看他,只问:“走不走?”
没有人敢说话,王虎盯着谢恒,许久后,咬牙开口:“走。”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洛婉清赶忙叫人带上王虎,送着王虎出去。
所有人都跟着狱卒等人出去,洛婉清随着谢恒走在最后,只是没走几步,洛婉清突然意识到什么,脚步戛然而止。
谢恒察觉身后人没动弹,冷淡回头,顺着洛婉清的目光看向旁边监狱。
一瞬之间,铺天盖地的“江少言”迎面而来,撞入了谢恒的视线,谢恒瞳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