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的牢房。”
“如果是诅咒呢?”
洛婉清忍不住辩驳出声:“他的名字之于我像一个诅咒,公子,有些诅咒可以伴随生生世世。”
谢恒没有出声,洛婉清只觉失言,只是谢恒不开口,她也不敢动作。
两人安静许久,谢恒突然道:“以前在道宗时,师父有时会下山给百姓祈福消灾、去厄除咒,我学艺不精,但可一试。”
洛婉清闻言,诧异回头,就看谢恒从袖中拿出一盒口脂,他注视着她,用手指沾了口脂,抬手抹在她的额头。
他指尖有些凉,在月色下像是莹玉泽光她不可置信看着他,感觉他的手指在她额头,一笔一划落下纹路。
“九天神佛,听我祷令。”
“取厄除魅,咒解恶消。”
“福泽命转,运生长安。”
“愿我佳人,”手指已然温热,向下划过她的眉心,落下最后一笔,“万事如期。”
音落时,他指尖未离,风扬起他的发丝,轻轻撩在她脸颊,他抬起眼帘,一贯清冷的目光带了些许温和,像是神悯世人,漾着海一般的宽和温柔。
心脏在胸腔仿佛感觉到了时间的凝固,变得又缓又沉,她可以清晰听到每一次心跳声。
谢恒看着她的神色,轻笑一声,将口脂放到她手中,转身道:“凡事随心去寻,总会有答案。睡吧。”
“公子!”
洛婉清见他转身,猛地反应过来,压住慌乱的心跳,赶忙将手中口脂递了过去:“口脂……”
谢恒将她上下一打量,只道:“用过送不了人,送你吧。”
说完,谢恒便转身走进房中,合上大门。
洛婉清握着他给的口脂,像是握着一团火,无所适从。
她不敢拿,又不敢扔,只能拿着进屋,放到桌上,然而一看桌上崔恒送过来的东西,她迟疑片刻,赶忙拉了抽屉,将口脂锁尽了抽屉中。
等做完这一切,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女子,额间多了一枚火焰纹路般的符文,让她整个五官显得艳丽许多。
她忍不住抬手轻轻摸在那火焰纹路上,想起谢恒的声音。
愿我佳人,万事如期。
她闭上眼睛,这次倒是真的,没想起江少言了。
其实谢恒说得对,随心而寻,总会有答案。
她疑惑的她去问,她想要她去抢,她想杀她去杀,等一切尘埃落定,她总会走出来。
走不出来,就砍断那铁,劈开那墙。
她总能走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回到床上,心境平缓许多。
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方才谢恒没带手套,她也没注意看。
但有什么好看?
她一想,便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洛婉清睡下时,扬州监狱内,看守周春的人,正低头喝酒。
一口酒下去,没了片刻,喝酒的人便都倒了下去,只有门口守门的狱卒清醒着,快速检查所有同僚都倒下后,他立刻上前开门,恭敬道:“王小姐。”
说话间,一行人跟着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的少女走进监狱,他们快步进门,来到周春面前。
“周春。”
少女的声音从斗篷下传来,冷淡道:“我的话,你想好没有?”
周春闻言,唇微微一颤。
“谢恒带着柳惜娘过来,你和郑平生做过的事瞒不住,他只会拿你顶锅。动手,若成,就不会有人再查你这些,我保你平步青云。不动手,就待在这里等死。想好没有?”
少女声音没有起伏,周春薄唇轻颤,过了许久,他咬了咬牙,叩首道:“下官愿意一搏!”, ,
谢恒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一个人站在地图前,淡淡应了一声:“嗯。”
众人行礼往外,洛婉清离开前,回眸看了一眼谢恒的身影,他一个人立在黑暗,和在监察司后山一样,似乎没什么不同。
她转身和大家出去,崔衡有些兴奋,高兴道:“柳司使,你在扬州最熟悉,带我们去找些好的酒楼吃上一顿?”
洛婉清想了想,便带着几个人去了她最喜欢的酒楼。
崔衡脾气活跃,大家一面吃一面喝,打打闹闹到了夜里,洛婉清带了满身酒气回来。
她回来时,谢恒正坐在自己房间批阅文书,他敞着大门,洛婉清从房门前路过,见谢恒坐在屋里,仿佛是在等她一般,惊她瞬间醒了酒,她慌忙行礼:“公子。”
谢恒淡淡看她一眼,便低下头:“嗯。”
洛婉清低头行礼离开,回了自己房间,冲洗过后,便躺到床上想要睡下。
但不知是酒意上来,还是夜深人静终于有了思量的时间,她脑子里便开始浮现许多白日刻意压下去的东西。
她想起江少言。
监狱里的名字在夜里开始流淌,她闭着眼睛,却再也无法睡去。
她回忆今日在街上走过的每一步,每一个角落,她都能想起江少言的影子。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有些忍耐不住,深吸一口气,披了衣服起身,走出屋外。
她一出门,就看见谢恒一身单衫、长发散披站在长廊台阶前。
洛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