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薄君寒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寺门。
许栀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薄君寒。
他似乎已忘记身后还有个许栀,步伐匆忙,满心都是因车祸受伤的白小小。
许栀立刻跟上。
这里是山顶的寺庙,工作日且时间尚早,除了他们两人,并无他人上山进庙。
寺庙偏僻,叫车不易。
若不跟薄君寒一同下山,许栀担心无法顺利回到酒店。
然而,她才走了两步,就已不见薄君寒的身影。
直到许栀带伤走到寺门口,也未能再见到他。
一阵凉风吹过,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在薄君寒离开后变得乌云密布。
许栀不敢在山里多停留,扶着栏杆,艰难地下山。
她甚至脱下高跟鞋,光脚踩在嶙峋的台阶上。
台阶刺痛了她的脚,如何也比不过心里的痛更难以忍受。
当夹杂着雨滴的风吹乱许栀的头发时,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孤立无助的时刻。
她站在冷风中,风吹动着她的裙摆,也吹散了她的坚强和强撑着的面具。
她微微侧头,掩盖住流泪的脸颊。
尽管知道周围无人,她的泪水也不会被看见,她仍下意识地想要隐藏这一幕。
许栀狼狈地拿出手机,在软件上
下单,希望有司机接单来接她。
那些司机听闻她还在山上,都拒绝了她的订单。
她顶着冰冷的风雨,一步步往山下走。
白皙且带着淡淡血色的脚,此刻仿佛千斤重,拖拽着她的步伐。
薄君寒在车祸现场看到白小小时,总算松了口气。
白小小在电话里哭诉得很惨,他以为她受伤很重,到了才发现只是一些擦伤。
他立刻打电话给下属,让他联系保险公司处理这次交通事件。
随后薄君寒亲自送白小小去医院。
白小小虽然面上看着没事,谁也不敢保证她的头脑或身体、内脏没有受伤。
跟随薄君寒出彩而来的李秘书,带着换洗衣服和毛巾赶到医院。
他将毛巾递给薄君寒,让他将身上淋湿的地方擦干。
随后又递上衣服,询问薄君寒是否要换洗。
在医院换洗并不方便,薄君寒拒绝后,盯着手里的毛巾出神。
他仿佛忘记了什么。
他甩开心中的思绪,询问李秘书车祸处理得怎么样了。
李秘书躬身回答:“赵秘书还在处理。”
薄君寒眉头微皱,疑惑一个小车祸为何需要这么长时间处理。
随后他吩咐道:“把这件事交给许秘书处理。”
随即,他恍然
一惊,他知道自己忘记什么了。
李秘书随即提醒他:“许秘书今早与您一同出门,现在还没回来。”
李秘书话音落下,窗外满是电闪雷鸣。
薄君寒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转身就要离开。
他才走出两步,检查室的门被拉开。
白小小踉跄而出,看着薄君寒要离开的背影,脚下一软,忽然跌倒在地上,痛呼一声。
薄君寒立刻回身,便看见白小小痛苦抬眸,无助地看着他。
薄君寒侧身对身边的李秘书说:“你派人去晋缘寺接许秘书回来。”
说完,他走到白小小身边,弯腰将白小小抱入怀中。
白小小顺势靠在薄君寒怀里,眉眼之间尽是柔弱。
她轻声说道:“薄总,还好有你在,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呢?”
薄君寒将她轻轻放在病床上,低声说:“你好好休息,我不会离开的。”
然而,白小小却握住了薄君寒的手,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可我怕我睡着之后你就不见了,我怕我醒来害怕的时候,没有人在我身边。”
所以她宁愿一直醒着,宁愿不休息,也要看着薄君寒,看着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
此时的许栀浑身已经湿透。
风
雨中,她的视线也模糊了。
青石板路变得滑腻,她不小心踩空,摔倒在台阶上。
许栀只觉得骨头好像都要摔断了那般疼痛。
她的泪水和着雨水一起落下。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雨幕中匆匆赶来。
许栀擦干脸上的泪水和雨水,看见顾翰林冒雨出现在她面前。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荒无人烟的山道上,顾翰林怎么会突然出现?
顾翰林快步来到许栀身边,只觉得风雨中的女孩让人心疼不已。
他立刻脱下外套,披在许栀身上,转身将许栀背在背上,小心翼翼地下山。
他温声对许栀说:“我听你们公司员工说,白秘书出了车祸,薄君寒去救她了。”
“他早上带着你离开,现在都不见你回来,我担心之下打听了你的去处,过来找你。”
“果然,在这里看到了你,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许栀靠在顾翰林宽阔的肩膀上,声音虚弱。
“我怎么能给你打电话?我让你失望了那么多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