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的那顶灰色线帽子有个护嘴,始终都在下面放着,把鼻子和嘴巴挡的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边。
现在是冬天,这种打扮的人很多,有的是戴口罩,有的是用围巾将嘴巴和鼻子围住,也有人戴这种有护嘴的帽子,所以,看到这种打扮的人并没有人感到奇怪。
而且因为有帽檐的缘故,也没人看清楚他的眼睛到底长的什么样。
毕竟没几个人会盯着一个陌生人仔细的看。
跟煤山东胡同那边不同,银闸胡同因为有公安医院要对外营业,每天过往的陌生人不少,有病人有家属。
所以居住在这条胡同里的邻里街坊看到陌生人,并不会像煤山东胡同那边的住户那样前询问。
最早五点半就有人在这里看到过那个人,说明此人对李言诚的行踪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那个枪手那么早就出现在这里,应该是等他出来回家。
虽然有了解,可了解的也十分有限,还是不够全面。
因为他可能不知道,哪怕这里距离家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李言诚也会开车回去,夜里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无论去哪里开车都能更快一些。
而那个枪手等在外边很可能就看不到想要找的人。
就像快六点的时候李言诚开车去图书馆接妻子过来,那人可能就不知道。
当然,也有可能知道,只是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动手的机会转瞬而逝。
不管怎么说,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此人有一定的渠道来了解的李言诚的行踪。
但整个渠道现在不好查,因为他的行踪并不保密,知道的人不少。
就在李言诚和苏孝同,还有钟局跟市公安局的领导在医院会议室分析案情的时候,又有公安那边的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报告,局长,台丰分局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区第一化工厂的一名保卫干部被发现死在了自己家里。
他们说根据现场情况推断,那名保卫干部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中午一点到四点之间,同时还遗失了一把五四手枪,以及子弹五发。
在枪案现场发现的那名枪手打出来的就是七点六二毫米手枪弹,弹壳已经提取到了,现在已经让台丰分局调查给化工厂保卫科所配发子弹的弹底标识,如果能碰,这两起案件应该就有关联。”
“这名保卫干部一下午都没班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市局主管刑侦的肖副局长紧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人昨晚值班,今天白天不班。”
“不班?我记得枪支管理条例里明令禁止各单位保卫人员下班时间将配枪带回家,必须要入库保管,化工厂的领导对这个规定是视而不见吗?”
“呃……”前来汇报的民警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
事实规定是规定,这种将枪私自带回家的情况普遍存在,可以想见,一场大检查马就会展开。
而且,无论此次枪案中的手枪到底是不是化工厂那把,该厂的领导这次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区别只是如果他们遗失的那把枪没有响,那么他们需要负的责任还能稍微轻点。
可如果刚才响的就是那把枪,那么他们被一撸到底都是最轻的。
肖副局长也清楚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挥了下手让前来汇报的民警联系刑侦一处,让他们派人过去协助台丰分局调查。
“孝同,我记得长有是台丰分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是吧?”
李言诚侧身在苏孝同耳旁轻声嘀咕道。
他说的长有叫沈长有,大院儿出身,和苏孝同、罗扬的关系非常不错,他也和其一起吃了几次饭,处的还不错。
“没错,他这次估计也要跟着吃瓜落了。哎,小敏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那会儿有点紧张,我刚才已经给扎了两针让睡觉了。”
“没事儿就行,你怎么没让她回家?”
“我今晚要在这里值班,她也就没回去,说到这儿我倒是想起来了,还得过去看看白老的情况呢,你先在这儿,我去去就来。”
说着,李言诚就站了起来,跟领导们打了个招呼就向会议室外走去。
苏孝同也没留在会议室里,跟着向外走去。
“白老的状态不太好吗?”
出了会议室后,他就问道。
“你觉得我会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李言诚侧头斜了一眼苏孝同,掏出烟给他丢了一根过去。
关系好归关系好,可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们还是分的很清。
白老爷子目前的情况到底如何,不能从他这个主治大夫的嘴里传到外人耳中。
苏孝同也是话刚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多嘴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摆摆手示意李言诚赶紧忙去吧。
呜……吱……
就在李言诚刚转进住院区那边,医院大门外就开进来了一辆吉普车,大门口值班的只是扫了一眼,连挡都没挡。
车子一直开到距离苏孝同不远的地方一脚刹车,车子惯性在地滑了几米才停下来。
刚点烟的苏孝同还正纳闷谁开车这么冒得时候,就看到驾驶位的门打开,罗扬从车一脸焦急的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