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阴暗的房间内,康光宗被一层层束缚带绑在单人床上,麻布蒙住眼睛,脸用镂空的铁面具固定住,不能挪动分毫。
“滴答。”
“滴答。”
……
悬在上空的水桶中掉落一颗颗水滴,砸在康光宗眉心。
康光宗刚开始还有力气叫骂,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水滴不断落在眉心,他再也承受不住,开始焦虑、直至崩溃大哭,拼命求饶。
屋子里屎尿臭味蔓延,康光宗吐过的黄白黏液从单人床上流到地上。
王红红一进去就差点吐了。
匆忙退出来,忍不住干呕一声。
坐在院子里看书的孟关没有看他,淡定道:“说了,让你别进去。”
“靠。”王红红灌下一口水,漱口,“你也没跟我说里面这么恶心。”
孟关淡定翻过一页书。
王红红凑过去,“小孟子,江哥到底对这小子干什么了?我看着人好像是快疯了。”
嚎了一晚上,刚才他进去的时候,康光宗什么反应都没有,张着嘴,全身都在抖,人还在,魂好像碎了。
“你没看见他头上的水桶?”孟关放下书。
王红红点头,“看见了,干啥的?”
他就是搞不明白这一点,费这么大劲把人抓回来,不打不骂就这么锁在床上,吃喝不断,他实在是摸不准江哥的意思。
“这是一种酷刑,关键就在不停落在眉心的水滴。”
王红红摇摇头,“水滴咋了?”
“用科学解释就是眉心区域分布着许多神经末梢和感受器,对触觉、压力等刺激极为敏感,轻易碰触就能产生明显感觉。”
孟关说着,抬手指向王红红眉心,还未靠近,王红红便觉得不舒服,侧头躲开了。
“你看,甚至不用碰触,当人察觉到有异物靠近眉心,也会因心理暗示产生压力和异物感,进而引发不适感。”
王红红似懂非懂,消化片刻后,他又摇摇头。
“江哥要是实在看不惯这小子,往死里揍一顿,解气又省事,费这么大劲,看着也不痛快,为啥啊?”
孟关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低头继续看书,淡声道:
“江哥是要把人逼疯,至于缘由我不知道,但我建议你也别问。”
“不问就不问。”
王红红安静片刻,又想起什么,抬头问道:“这货家里没人找他?”
孟关嗤笑,“这小子缺钱把两个姐姐卖了,他老娘阻拦,被他一掌推开,脑袋磕桌子上死了。剩个爹被他气的中风,家里除了一条看门狗,没有能来找他的活人了。”
“畜生啊。”王红红听的咂舌。
孟关赞同点点头。
王红红见他盯着本破书看个不停,脑袋转一圈,问他,“江哥呢?”
“没见。”孟关随口回答,翻着书的手指顿了一下,抬头压低声音:“你有没有觉得江哥最近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王红红仔细想,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孟关进一步提示道:“你不觉得江哥最近特别沉默,但同时心里又压抑着什么。”
他是个理科生,语文功底不到家,没法精准描述这种抽象感觉。
王红红听的云山雾绕:“你能说点人话不?”
“啧。”孟关放下书,手指无意义摆动,“就是一种感觉……像……像是手枪,冷硬,随时可能射出一颗要人命的子弹。”
王红红没上过学,根本听不懂:“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不?”
孟关服了:“早就让你读点书,我都说的这么通俗易懂了。”
“屁,又是枪又是子弹的。”王红红怼他。
孟关白了他一眼,又想了想:“就是江哥更冷,更沉默了,没笑模样,看着让人觉得瘆得慌。”
“江哥一直都这样啊。”王红红说:“江哥就对嫂子特殊点,对我们不一直爱搭不理的。”
王红红说完,见孟关不吭声,抬头看他。
孟关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头蠢猪。
“你……算了,跟你说明白了,母猪都能上树了。”
赤裸裸的嫌弃,刺激的王红红撸着袖子要跟他打架:“小孟子,你要是活够了跟我说,我给你个痛快的。”
别看王红红瘦,实则精壮,这群人里除了江哥,最能打的就是他了。
这小子无父无母,野惯了,下手没顾及,又狠又黑,除了江哥,可没人敢跟他动手。
孟关见把人刺激疯了,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还要接周念?”
周五按照惯例,周念都会回家住,亮子不在京市,王红红自觉把这项任务拦了下来。
王红红一拍脑袋,语气懊恼。
“忘了,差点误事。”
他手忙脚乱,拽了钥匙就往外跑。
孟关对他背影喊道:“这院的事别和周念说,她准告诉嫂子。”
“你当我傻缺啊。”
王红红冲他比了个中指,脑袋歪着骂孟关,看都没看便拉开院门。
朱红色木门发出刺耳嘎吱声。
紧接着一股清风伴着幽香扫过王红红鼻尖,他鼻翼微动,脑袋跟着香味旋转,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