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循着声音走上楼,一间屋门半开着,听声音就是这间屋子。
她小心推开门,玻璃窗前,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手边是碎掉的杯子,衣服被水打湿,向下滴水,房间里没有拉窗帘,月光惨白照亮男人,他垂着头,到肩膀的长发微微披散。
听到声音,男人抬头看过来。
看到男人的脸,叶柔愣了一下,他长得很好看。
五官深邃,眉眼精致,只是他表情沉郁,周身萦绕着沉淀和衰颓,像是艺术展览馆里残缺的大理石雕刻,冰冷而无机质。
“你,你好。”叶柔磕磕巴巴打招呼。
男人不理她,手臂撑着身子想要爬上床,但他腿似乎没有力气,尝试几次都失败了,最后一次他手戳在碎玻璃片里,鲜血流出,他似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叶柔在顾不上小姑姑的警告,连忙走上前,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似是被她动作惊住,男人眉眼微动。
叶柔也被她的力气惊了一下,她放下男人,吃惊看着手,只当是原身力气大,她没有细想。
见男人手扎着玻璃片还在流血,她轻声问道:“有药箱吗?”
男人没有理她,动作粗鲁的扯出玻璃片,鲜血四溅,他随意扬手扔掉玻璃片。
叶柔被他动作惊住,下意识想要掏金针为他止血。
手摸了一个空,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学的是西医哪里来的金针。
“滚出去。”男人声音干涩沙哑。
叶柔微微抿唇,血腥味道越来越浓郁,看着男人流血不止的伤口,她不仅没有走,反而上前一步扯了床单撕成长条,捆住男人伤口上面一点位置,为他止住血。
男人推开她,冷声道:“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滚出去!”
叶柔见他不配合,下意识挥手在男人脖子上砍了一下。
男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床上。
叶柔被自己刚才的动作惊住了。
但现在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她给男人止了血,靠着出色嗅觉找到了药箱,给伤口杀毒,抹上消炎药粉,再裹上干净纱布,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看着男人修长大手上绑的蝴蝶结,满意点点头。
她把沾血床单换掉,又找不到地方藏,干脆全都塞到了床底下。
扫了玻璃碎片,放回药箱,确定没有遗漏,她才下楼回房间。
一早,听到外面大嗓门的笑声。
叶柔坐起身,困得连连打哈欠,小姑姑睡觉打呼噜,还是很熟悉的电钻式呼噜声,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很熟悉。”叶柔抓头发的手一顿,为什么她像是在哪里听过电钻似的呼噜声?
她想不起来,听外面小姑姑笑声越来越大,她干脆起身出去。
“这姑娘是?”和小姑姑唠嗑的婶子见到叶柔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小姑姑笑呵呵道:“我侄女,来这住两天。”
“小柔,跟你越姨打个招呼。”
叶柔上前笑着道:“越姨好。”
“好好,这丫头长得可真好看。”越姨绕着叶柔转两圈,笑得热情问道:“还没有对象吧?”
“没有。”叶柔被看的不自在,干巴巴回答。
越姨连连点头,再看小姑姑目光格外热情,“走啊,三缺一,打一圈去啊。”
小姑姑心动,但她看了眼楼上又摇摇头:“不行,我要给那瘸子送饭。”
“一顿不吃又饿不死他。”越姨拉着小姑姑要往外面走。
小姑姑有些犹豫,但她抵抗不了越姨的热情,还是跟着她出门了,走前还嘱托叶柔,“厨房给你留了包子。”
“我知道了。”叶柔点头。
等两个人走后,叶柔看了看楼上,摸了摸快饿扁的肚子先进了厨房。
白嫩的包子摆在蒸屉上,叶柔随手拿了一个,咬了一口,满嘴的荤油,腻的叶柔根本嚼不下去。
“应该放点白菜去腻,大葱也……”叶柔说到这里一愣,她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她抓抓头发,看着手里的包子,脑袋里关于包子的菜谱像是开闸洪水似的往外蹦。
叶柔想不明白,转念一想,应该是原身会做饭,她也就会了。
勉强给出这个解释,她想到小姑姑说还没给楼上的人送饭,犹豫一瞬,还是开火重新煮了清口的蔬菜粥,在小姑姑剩下的肉馅里切了颗白菜进去,重新擀皮包了包子。
楼上静悄悄的。
叶柔打开门,端着食物走进去,然后将门关上。
男人已经醒了,他抬眸看过来,目光里毫无波动,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叶柔看到男人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微微发酸。
她摁下这种情绪,把餐盘放在桌子上。
察觉到男人的抗拒,叶柔只当感受不到,伸手把他扶了起来靠着床头坐直,又怕他坐久了会酸,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叶柔把碗端起来,见他右手缠着纱布,下意识用勺子舀粥送到了男人嘴边。
这个动作一作出来,叶柔反应过来后愣住了。
男人看她的目光审视。
叶柔被自己的自来熟惊到了,在男人目光注视下,尴尬的脸通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