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这鼓不能敲!”
原本在县衙大门两边,对立而站的八名门吏之中,对向而视的四名门吏,大声的阻止着。
不仅如此,还下意识的伸出手,还起了跑去阻止的势。
可就算他们反应再快,也快不过一个愤怒的中年男人的手速,唯有眼睁睁的看着这名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壮汉,一鼓槌干坏了他们的‘文物’!
也就在此刻,马皇后也赶紧和毛骧他们一起,拯救被大鼓禁锢的朱元璋。
时间回到朱元璋击鼓的那一刻,
朱元璋气势汹汹的跑来之后,操起鼓架子上的鼓槌,对准那足以把一个壮汉套进去的大鼓,就是狠狠的一下子砸了过去。
就这力道,如果是手持专用金瓜击顶的金锤子,绝对能一下子把人的脑袋干碎。
他用这样的力道击打纸糊的鼓面,当然是一下子就击穿不说,力道的惯性还击飞了鼓身。
自然而然的,圆如超大水桶的鼓身,就像是套圈一样,把朱元璋给套进去了。
好在毛骧和护卫们身手敏捷,这才在砸到他脚之前,扣住了鼓身的下边:“老爷,小心!”
“老爷,举起手来,我们给您取出来!”
“......”
这才反应过来的朱元璋,直接就惊呆了。
也就是看着这被风吹得哗啦作响的残存鼓面,他才知道这鼓面就不是皮制的,而是像极了牛皮纸的防水油纸伞纸面!
“鸣冤鼓用纸面来糊弄?这狗官!”
朱元璋配合着让护卫帮他取出鼓身之时,还不忘在心中暗骂。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明着骂出口,毕竟身处的地方,就是他叶青的眼皮子底下。
但他也打定了主意,这面不见也罢,他现在就要去附近卫所调兵,直接逮捕了他叶青再算账。
让他丢了脸事小,但连鸣冤鼓都用纸糊弄,他已经知道叶青的人品了。
这不就是打定了主意,让百姓伸冤无门嘛!
可也就在这圆如超大水桶的鼓身被抬出来之时,过往百姓却直接堵住了他去调兵的去路: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啊!”
“这面鼓也敢敲,你知道这面鼓对我们来说是什么吗?”
“差爷,别放他们走,必须让他们赔钱,赔个万儿八千之后,再弄去劳改赎罪!”
“......”
也就在大家横眉冷眼的指着朱元璋就开骂之时,一名老伯却是默默的走到了已经遭到破坏的鸣冤鼓前,他只是极其爱惜的抚摸着,这四分五裂的纸糊鼓面。
与此同时,他还流下了极其惋惜的眼泪:“畜生!”
“畜生啊,老夫这就和你拼了!”
老伯抹了抹眼泪之后,再看向朱元璋之时,就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真就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就对着他撞了过去。
面对这样的情况,别说是毛骧了,就连聪明又细心的马皇后,也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就能是他家重八的错了呢?
但他们还是出于本能反应,直接就把朱元璋护在了中间。
好在门吏出手,忙抱住老伯道:“老伯,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
一名年轻门吏把这位想要和朱元璋同归于尽的老伯,抱到边上去做思想工作的同时,其他的门吏也赶紧安抚起了愤怒的雁门百姓。
“大家冷静,这里是县衙,不能闹出人命。”
“这几位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来的外地商旅,也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才会这么干。”
“大家要知道,我们雁门县有今天,离不开这些外地商旅,我们应该让他们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应该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对,唯有如此,才能凸显我雁门百姓的大度包容,才能让人家来了一回之后,还有下回。”
“......”
在门吏的教育之下,百姓们看朱元璋他们的眼神,也明显不那么凶了。
见危机解除大半,毛骧等人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些个门吏,比其他地方那些喜欢占便宜的门吏优秀太多。
可紧接着,他们就觉得不对头了。
这狗官用纸糊鼓面糊弄人,还成为了圣人?
他们一点错没用,还直接就变成了罪人?
还变成他们雁门百姓大度,给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别说毛骧他们了,就算是朱元璋和马皇后,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个事。
为了弄清楚怎么回事,马皇后直接示意挡在前方的毛骧让开,她要把这件事给问清楚了。
可还不等马皇后出去,朱元璋就拉住马皇后的手往后一拽,他自己一步走了出去,身为一个大男人,怎能让自己的婆娘出头!
朱元璋看向一位年轻门吏,以俯视之姿道:“咱来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姓们见他这一副上位者的样子,就直接暴怒了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这是做错事的态度?”
“你信不信,老子一锄头砸死你!”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不要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