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中书省前厅的路上,胡惟庸可以说是越走就越快。
而他脸上的那得意的笑意,也从最初的不怎么明显,发展到了后来的有那么点明显。
一贯桀骜不驯,且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叶青,指明了要找他!
已经有诸多特权在身,可以不通过任何上级,直接向皇帝陛下上奏的叶大人,竟然指明了要先找他!
这是什么行为?
这等同于是送投名状的行为!
“悬崖勒马,终于是悬崖勒马了!”
“这匹脱缰的野马,终于知道什么是回头是岸,终于明白官员与皇帝的对立性,终于明白官员就该抱团取暖,而不是当独行侠了!”
“......”
想到这里,胡惟庸已经开始思考,他该怎么收降这匹脱缰的野马了。
但在收他入门之前,必须小小的报个仇!
当年他叶青有多不把他胡惟庸放在眼里,他现在就要让叶青多下不来台。
他必须让叶青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出来混,是必须要还的!
片刻之后,胡惟庸就来到了中书省前厅,并看到了站在那里等待的宁波府驿兵。
他知道,他根本就犯不着为难一个驿兵。
但驿兵是为叶青送诚意来的,这驿兵就代表着叶青。
他必须让这驿兵回去告诉叶青,他胡惟庸的门,可不是这么好入的。
他必须让叶青知道,他胡惟庸可不是一个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就能哄好的。
打他胡惟庸一巴掌,少了十颗糖的话,一切都免谈!
想到这里,胡惟庸当即就背着手走了回头路。
与此同时,他招呼值守官吏道:“本相回书房之后,让他亲自来书房交给本相。”
“是,胡相。”
片刻之后,这位替叶青送奏疏的宁波府驿兵,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他看着隔得老远的胡惟庸书房,也是在心中暗自鄙夷道:“这胡相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叶大人可是陛下眼里的大红人,他不拉拢也就罢了,还敢如此摆谱不待见?”
“活该叶大人瞧不上他,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一通心里抱怨之后,驿兵就来到了胡惟庸的办公书房。
胡惟庸看着驿兵,并没有先开口说话,他在等这代表叶青的驿兵跪在地上,恭敬无比的道一声‘拜见胡相’。
可他眼睛都瞪大了,这驿兵还无动于衷。
不仅如此,他还很是敷衍的拿出奏疏道:“我们叶大人本可以直接上奏陛下的,胡大人,您就知足吧!”
话音一落,他把奏疏放在胡惟庸面前的书案之上,直接就拍屁股走人了。
正所谓主人厉害,狗子也疯狂!
叶青不把满朝文武放在眼里,他这个在宁波府当朝的驿兵,自然也懒得行跪拜之礼了。
胡惟庸看着扬长而去的驿兵,也是气得指着驿兵的后背,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驿兵离开之后,他这才回到办公书案之前,一把抓起叶青的亲笔奏疏,就准备粗暴的拆开。
可也就在他刚准备拆封之时,却又突然停住,还面露一丝惊恐之色。
就这驿兵的态度来看,就绝对是他胡惟庸之前想多了,他叶青依旧是那匹脱缰的野马,并没有投入他怀抱的打算。
如果有此打算的话,他就该给驿兵打招呼,随便他胡惟庸怎么刁难,他都必须恭恭敬敬。
而驿兵这狗仗人势的态度,就足以证明,叶青不仅没有打这个招呼,甚至还打招呼不要对他胡惟庸太过于客气。
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直接越级上奏,还要在先奏到他手里来呢?
还得是亲自交到他的手里?
想到这里,胡惟庸就想到了‘事出反常必为妖’这七个字!
“难不成,这家伙是要整我?”
“他又在出什么幺蛾子?”
“......”
胡惟庸越往这方面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也越不想打开这奏疏。
因为叶青整人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他可以整得皇帝陛下越生气,就对他的奖励越大。
难道他就不能整得他胡宰相越惨重,他叶青的好处就越多?
很显然,有这个可能!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不看这极有可能会整到他的奏疏,毕竟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想到这里,胡惟庸心一横,就直接拆开蜡封,并狠狠的那么一甩,就牵开了信纸。
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害也躲不过,他唯有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字的认真看。
书案烛台之下,胡惟庸是越往下看,眼睛就瞪得越大,越往下看,眼里的惊恐之色就越足。
“混账东西!”
“他怎么敢,他到底怎么敢?”
“......”
路过的官吏,听见里面的勃然大怒,当即就准备进来看个究竟。
可转念一想,也懒得进去当出气筒了。
实在是坐不住的胡惟庸,走到书案前方,一边走来走去的发泄怒火,一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