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站在队列前方的徐达和王保保,看着这来势汹汹的孔孟大军,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王保保凑近道:“叶老弟这次麻烦大了。”
“在归德府惹完了孔家,又去济宁府惹了孟家。”
“早在大元之时,我们都得对他们两家客客气气的,还得一家捞一个来当帝师。”
“不知道我们这皇帝陛下,该如何应对啊!”
“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他要是敢玩权衡利弊,丢车保帅这一套,我即刻反回草原去!”
“我不反明,我就反朱!”
徐达白了王保保一眼道:“你还真是大胆,在这承天门下说这话。”
“不过你放心,大元坐天下,等于是贼抢了东西,必须用他们俩家来撑门面。”
“可那两位帝师又教出来什么好皇帝呢?”
“教无限制的退耕还牧?”
“教得本是鱼米之乡的洪泽湖一带,变成荒凉草场?”
“放心,有的是办法治他们!”
“再者说了,我们俩也是叶青的帮凶啊!”
就这样,他们俩商量他们的,孔孟大军也商量他们的,胡惟庸则默默的看戏,权当不知道。
当然,在这里默默看戏的人,也不止胡惟庸一个,还有希望叶青尽早入朝为官的吕本。
很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挥洒在了承天门的门楼之上。
“百官入朝!”
随着一声‘合声’大响,承天门的双扇大门就开启了。
与此同时,文武百官也列队前行,走在这通往奉天殿的承天大道之上。
他们途径内五龙桥,但唯独不走中间那只有皇族可以走的,五爪金龙桥。
也就在他们走到奉天殿的殿前大广场上之时,奉天大殿的六扇大门,便全部开启。
他们依次进入列队完毕之后不久,朱元璋就和常侍太监一起,从他的专门通道进入。
“臣,拜见陛下,问陛下圣躬安!”
朱元璋目光严肃道:“咱安,都平身吧!”
其实,朱元璋早就知道今天早朝的重头戏是什么了,要是连这都不知道,他就不是朱元璋了。
也因此,他不准备走这么些过场。
今天早朝上需要议论的国事,他可以稍后自己去御书房处理。
今天这个早朝,他就是要把那些侯传的孔孟大军,全给怼回老家去。
还是那句话,
叶青是他的臣工,他想杀可以杀,但他不想杀的时候,漫天神佛来了也没屁用。
想到这里,朱元璋便直接看向孔克表道:“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奏的吗?”
“没有的话,咱就要退朝了!”
孔克表当即眼前一亮,紧接着就抱着玉笏走出来道:“启奏陛下,臣,有事要奏。”
朱元璋明知故问道:“准奏。”
孔克表恭敬一拜的同时,还双手奉上奏疏道:“臣要参奏,宁波知府叶青,他在替陛下办差之时,不讲方法,不讲原则,不讲规矩,用权如盗,用兵如匪。”
“他没收当地官绅房屋地契,以此相要,还扬言如果他们不配合的话,就要把他们的妻女,嫁给士卒当妻子。”
“现在,归德与济宁二府官绅数十人,都在宫外候传,他们可以作证!”
孔克表话音一落,满朝文武都看向了他。
而这些人的肚子里,也是各有各的弯弯绕,有的人希望他可以就此扳倒叶青,有的人则希望他们自食恶果。
只是,就连希望他们自食恶果的人,也觉得叶青这次的胜算不大。
毕竟,这两家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除非,有在民间影响力更大的人物,可以帮助叶青!
也就在众人如此思索之时,朱元璋却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孔克表,然后严肃至极的说道:“你参奏的人,不是宁波知府叶青。”
孔克表不解道:“陛下,臣就是参奏他呀!”
朱元璋突然就一把拍在龙头扶手上,震怒道:“你参奏的是咱,是朕,是朕这个大明开国皇帝!”
“他是替朕的办事的钦差,你这个办不成事的前钦差,现在竟然敢参奏办成事的钦差?”
“朕知道你为何参奏他!”
“你的参奏的那些事,朕都知道!”
“可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吗?”
孔克表哆嗦道:“臣愚钝,臣不知。”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因为那些侯在门外的官绅,想方设法的和他对着干,想方设法不让利于民。”
“你们已经过得比百姓好很多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百姓叫你们这些人是‘父母官’,朕问你们,天下有哪个父母,会从自己的儿女嘴里抢食吃?”
“你们让他们一口吃的,你们瘦不了二两肉!”
“可你们再从他们嘴里抢一点吃食,他们就活不下去了!”
“老百姓活不下去,就得造反!”
“你们是不是还想再来一个朱元璋,你们还想死多少人?”
所有人的眼里,朱元璋眉头紧皱,目露猩红的凶光。
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朱元璋还是一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