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老吴,马大姐,家里的事情,就靠你们了。”
“......”
叶青站在皓月与繁星之下,看着宁波府方向那星辰稀疏而黯淡的天空,心中暗道。
面对明天必到宁波府的天灾,这也是身在异国他乡的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紧接着,他也跟着回房休息去。
只是在回房的路上,他才意识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那便是他居然理所应当的,把这位身为马皇后族妹,以及兼职钦差郭老爷家婆娘的马大姐,当成了自己人。
按理说,他即便是心中暗自祈盼,也该是照顾好这位贵宾才是!
她家的男人和儿子,被自己强行充军了,理应照顾好身为家眷的她才对。
可现如今,他却非常丝滑的,希望她也能在明天为宁波府做事。
这是军属贵宾应该有的待遇吗?
他叶青自认为,他不是一个因为别人会,就以为别人应该的无良老板。
可在那一刻,他却就是这么希冀的!
但他可以肯定,他在那一刻绝对不是因为这马大姐是个人才,所以想利用她。
他在那一刻,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和沈婉儿以及吴用一样的自己人!
“我居然,当她是自己人了?”
“我怎么能当我的‘敌人’,是自己人呢?”
“......”
已经躺在床上的叶青,只觉得自己的思想有问题,有严重的大问题。
他只是狠狠的摇了摇头,想把这有问题的思想,给一下子摇出去。
片刻之后,他就直接睡着了。
只是已经睡着的他,还侧着身体,面朝宁波府的方向。
第二天一早,
宁波府府衙门口,几名守门的门吏,被风吹得衣甲翻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府衙大门对街之上,也是烟尘四起,门面的木制门板,刚被取下来,就直接被吹上了天。
紧接着,突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让刚刚出门讨生活的百姓们,全部撒丫子往家里跑。
“怎么突然刮这么大的风,下这么大的雨啊?”
“台风,一定是台风!”
“我们这都这么大的风雨,沿海的镇海县,北仓县,这可怎么办?”
“别慌,现在不是朱桓当知府的时候,叶大人主持修建的堤坝,能坚持得住!”
“......”
正如门吏说的那样,被镇海县、江北县、北仓县、鄞县保护起来的,府衙所在的宁波城,仅处于三江交汇口,就有如此之大的风雨。
直面大海的镇海县和北仓县,自然是直面台风导致的风雨天气。
沿海的堤坝,曾经因朱桓贪腐而被毁,然后因叶青的到来而重修。
各沿海地区的深水码头,在设计上,本就考虑过硬抗风浪的作用。
这些堤坝可以硬抗扑面而来的风浪,但也挡不住漫过堤坝的海水,以及从天上下下来的瓢泼大雨。
这些铺天盖地袭来的洪水,快速向遍布宁波各县的江流而去。
最后,他们汇聚甬江、余姚江、奉化江等江河主流与支流。
至于会不会引起大规模的水灾,淹没大规模的良田,就得看叶青主持修建的堤坝,能不能扛得住,以及这三年来的河道清淤工作是否做到位了。
只要河道堤坝扛得住,只要河道清淤做到位,这些自大海而来的水,就会乖乖的回到大海里去。
可如果河道堤坝扛不住,河道清淤做得不到位,等待宁波府各县的,便是‘瞬间泽国’的后果。
府衙大厅之内,
一身便衣的吴用,还有一身素衣的沈婉儿和马皇后,全部看着命人紧急拿过来的【宁波府河道水利分布总图】!
倾盆大雨,重重的击打在他们头上的穹顶瓦片之上,然后顺着瓦缝,如利箭般垂直刺向地面。
“吴大人,我们来了。”
“吴大人,有何吩咐!”
“......”
也就在此刻,府衙水务部门、农务部门、工务部门,以及安家宁波城的宁波府最高将领,都全部来到了这里。
他们没有一个人穿着官服,全部身穿方便赶路办事的常服,还各个头戴斗笠,外披蓑衣。
就便是他们来到了这里,斗笠和蓑衣还在不停的滴水。
吴用面对众人严肃道:“这大雨不会下太久,可即便是只下半个时辰,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大家别走了,都待在这里。”
“尽管海堤和河堤都能扛得过去,但也只能是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水灾,像沿海渔村这些地方,还是会有所受灾的。”
“即便是农田不被淹没,农作物也会遭受一些损失!”
“大雨过后,各县的快马就会陆续赶来报告灾情,我等就得随时坐在这里,根据实际的灾情,做出相应的部署。”
说着,吴用就当着众人,比作一个‘一’的手势道:“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灾害损失,降到最低。”
“降低到我们自己可以解决,不用上报朝廷,不用给朝廷增添麻烦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