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个稍有伛偻,且需要一手杵拐杖的老人。
不仅如此,俩丫鬟还必须放缓脚步,时刻左右防着他摔倒。
其实,李善长之所以会门里一套,门外又一套,也是被逼无奈。
自从锦衣卫问世以来,可以说是除了锦衣卫不敢涉足的叶青府邸,以及锦衣卫不会涉足的徐达等人的府邸之外,所有在世官员的府邸之内,都有两个锦衣卫。
这些在世的官员,虽然知道锦衣卫会往他们的府宅里渗透,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想要杜绝锦衣卫渗透,除了停止招人之外,就别无他法!
可他们敢停止招人吗?
首先,年迈得病的仆从杂役得回家去,偌大的府宅想要运转,就必须重新换年轻的仆从杂役。
只要重新招人,就无异于给了锦衣卫混进来的机会。
可即便是他们知道是这么回事,也不敢突然停止招人,或者只招沾亲带故的人。
因为这种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还不如敞开大门,让锦衣卫混进来的好。
让锦衣卫混进来之后,他们只需要建立自己的‘隐私区域’就好。
这种豪门大院的隐私区域,是古已有之的存在,即便是锦衣卫混不进去,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会客大厅外,
除了门吏之外的另一名,并不知道门吏是卧底锦衣卫的,以杂役身份存在于此卧底锦衣卫,在看到‘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李善长’之后,就抱着一堆衣服,径直往浣衣区域而去。
也就在他抱着衣服转角离开之时,李善长才在等候多时的驿兵信使眼里,艰难的迈过门槛,然后缓步走到上位坐好。
驿兵信使见李善长已经一头白发,且行动迟缓,也是暗自心中窃喜。
“拜见老相国。”
驿兵信使抱拳一拜道。
李善长眯着眼睛打量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们叶大人,一不是本相提拔的门生,二不是本相的晚辈,而且本相已经退位多年,他凭什么来送本相东西?”
“要是没个由头的话,本相可不敢接受他送的大礼啊!”
李善长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很是欣喜。
在他看来,这叶青该是多年以来,知道自己得罪了太多的人,突然就幡然醒悟,需要找靠山了。
他李善长虽然希望叶青拜入他的门下,但也觉得此子太过高傲,他必须让他叶青知道,他李善长的门,可不是他叶青想进就能进的。
可也就在李善长如此思索之时,驿兵却是突然开口道:“老相国误会了。”
“我们叶大人并不是来送礼的!”
“我只是一个驿兵,也不知道‘自首’是个什么意思,但我们叶大人的原话就是,他让我送这个东西来给您,是为了自首。”
李善长一听,那本来该有些昏花的眼睛,也是突然就有了精光。
“自首?”
“他找本相自首?”
驿兵不懂自首二字的意思,他却是非常明白这俩字的意思。
也就在驿兵对李善长突然的反应,感到诧异之时,李善长忙恢复老神在在的模样。
李善长淡然道:“那就拿给本相看看,他要送什么东西给本相吧!”
驿兵一听这话,这才卸下背上包袱,并放在李善长面前的条几之上。
紧接着,他又再次抱拳一拜道:“还请老相国立即细看,如果老相国细看之后,还有什么要卑职带话的,可以让卑职给叶大人带话。”
李善长见驿兵这么着急,也是有了警觉的心思,但他还是让人立即打开了包袱。
包袱打开之后,一本《大明律令》,就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本《大明律令》,他可就太熟悉了!
要知道这种下发给各州府县,作为审判依据的《大明律令》,和作为教材读物的《大明律令》,不论是封皮样式还是纸张品质,都有着内行人一看就知道的区别!
再者说了,虽然他朱元璋是《大明律令》的签章者,可他李善长才是实际上‘总编’!
“这是下发给灌县,放于公堂之上,作为审判依据的《大明律令》啊!”
“他叶青把这个送给我,他到底想干嘛呀?”
“......”
想到这里,李善长的警觉已经提到了最高,但还是翻看了起来。
终于,他在看到其中一页之时,不仅停止了翻页,还直接瞪大了眼睛。
李善长的眼里:“凡为驱逐胡虏而战之将士,不论是否陛下的红巾军,只要不是先惹事,只要确定为无故且无辜被打者,不论轻伤还是重伤,哪怕只是一个耳光,打人者即为死罪!”
“此条例,为四川布政使叶青加注,适用于大明全境!”
看到这些加注的文字之后,他就又把目光集中在了,写有‘四川特别行政布政使司,布政使叶青专用’的印章之上。
终于,李善长的眼里,有了明显的怒火。
“大胆!”
“他怎么敢......”
李善长刚要发火,却在起了个头之后,就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紧接着,他又立即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