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两人再也没有肌肤之亲。
她毅然决定去药殿,应该也是要冷一冷,静一静。
但那年八月她回到萧府,再离去后就寄了莲子信回来,道和离之意,想必心中已明确无法忘情于阿琰,只能和离。
萧琰说:“后来我回看姊姊与我的通信,字里行间透着亲切和闲心,却不亲昵,毫不逾越姊妹情分,我完全觉察不到她的感情啊……哪里知道呢?”知道她对自己情意深种。萧琰愁着眉苦着个脸,“阿兄说姊姊心里有人,我那时还在想:姊姊到底喜欢的是谁,让她那么难过,要是我知道了,一定要狠狠揍他!”
结果……她是要揍自己吧。
萧琮嘴角微抽,心里有种莫名的欢乐,类似于幸灾乐祸的感情,心道:叫你雷劈阿兄,先劈你自己,活该!
他端起茶汤喝了两口,只觉滋味甘醇,心中舒爽了。
“继续说。”
他一边喝着宁神静心的茶汤,一边听萧琰述说她进入道门后,对沈清猗的感情经历。
那是从亲情河流跨入爱情河流的距离。
萧琮关心的重点已经不是沈清猗钟情他妹妹的事,而是妹妹对沈清猗是怀着怎样的感情。
是以前的亲情太深刻,迷惑了阿琰的心吗?——让她以为对沈清猗的感情可以转化为爱?
爱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是不是爱,这必须分清楚。
萧琮沉默了良久,问妹妹:
“你真的爱沈至元?”
不是误当亲情、疼惜为爱?
萧琰听到兄长改口叫清猗“沈至元”,就欢乐的笑起来。
她的眉毛飞扬,有着青春的鲜活,那双黑琉璃般的眼眸却是澄静而认真的:
“阿兄,你知道那种感觉么?”
她说道:“就好像,心中有千丝万缕缠绕着,每一丝缕都浸了蜜,心口的每一次跳动,都浸绕着蜜。心被缠绕着、束缚着,却甘之如饴。宁愿时时刻刻被那人缠绕,一刻都不想分离。一离开,胸口就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心塌了一块。而见到她,就觉得心圆满了,齐整了。蔷薇在她身边的时候,我觉得蔷薇最鲜妍;莲花在她身边的时候,我觉得莲花最清姿;草色在她裙边摇曳,我觉得草色最旖旎。就好像,天地所有的美景,因为她的存在,变得更鲜活,更绚丽。整个世界都好像绽放了一般,无比的瑰丽。岁月长河,波光流金,因为她的存在,每一次漾动都是温柔了时光,惊艳了我的岁月……”
她的音色清澈干净,又缠绕着柔软,就好像清澈湖面上柔柳细丝拂波的缱绻,又透出欢乐明媚的喜悦,就好像春三月里泉水叮咚而下,欢悦的歌唱。随着她娓娓道来,纯净剔透的眸子明亮生动,比任何时候都绚丽,似乎有鲜花在里面绽放,又似有溪水潺潺,清冽如甘泉,从心底汩汩而出。
萧琮无比清晰的肯定。
他的妹妹,真的爱上了沈清猗。
那是已经入心的……深爱。
萧琮忽然心酸嫉妒。
他的妹妹,被他捧在手心,放在心上的珍宝,竟然被人夺了心去!
心里又涌上忧伤。
他和阿琰年龄相差近十岁,初见她的时候,她是那样小的一个小人,琉璃样的纯澈干净,又像阳光一样的明媚,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想要护着这个孩子。他爱护着她,为她的成长欢喜,为她的坚持欢喜,为她的本心如初欢喜,她是他的妹妹,是他的心头珍宝,又当了半个女儿去疼爱……可自己的珍宝要被人夺走了……
萧琮忽然觉得岁月已老,心已沧桑。
他的妹妹,要被别人抢走了!
那个“别人”还是他的前妻。
这是怎样一种心酸。
忽地生出家贼难防的感觉。
萧琮心酸嫉妒心痛,还有对“别人”的咬牙切齿,那滋味真是难以言尽。
自个悲伤了良久,他眸子黑幽幽的看着妹妹,声音幽幽凉凉的,“阿琰有了新世界,就不要哥哥。”
萧琰睁大眼,“那哪能啊!正因为有了阿父、阿母、哥哥,我才能放心的拥抱新世界呀。因为我的后面永远有你们。”
“这话……还算中听。”萧琮从牙缝里说出这几个。
萧琰欢喜道:“那阿兄,你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萧琮故作不知。
萧琰转过身去,从衣衫内袋掏出那枚定情的约指,摊在手心给阿兄看,“阿兄,我跟清猗约定了一生。”
“!”
萧琮被惊雷劈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你你,”萧琮怒得嘴角哆嗦,“沈至元不修武道,即使入了药殿,最多不过百二十年,你如何能与她约得一生?”
难道她死了,你还要为她守着?
萧琮比最初听说沈清猗钟情的是自己妹妹时还要愤怒。
“阿兄,清猗已经入道了。”
萧琰的声音温柔又带着笑意。
萧琮高张的怒意一下如鼓起的皮囊般被针刺破,惊怔后道:“入……丹道?”
“是。”
道门对沈清猗入道的消息守得很严。
萧琰轻声说道:“我离开道门之前,清猗已经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