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千山雪覆路难行,
万壑寒烟绕翠屏。
瀑下棋盘寻胜景,
谁知井水绿无声。
徐霞客素爱游山玩水,访奇探胜。但凡山川名胜,洞窟幽涧,皆能令其倾心。次日,徐霞客忽心有所念,忆及徽州境内尚有诸多未涉胜地,遂决意往之探访。闻那傅岩、棋盘石、龙井与观音岩等处,素有奇秀壮丽之名。
徐霞客心向往之,久矣,遂决计独往一探究竟。当下收拾行装,预备启程。天尚未明,徐霞客即披青蓑大氅,因汪伯化道长今日有法事在身,不得相陪。惟先下山寻村落,自觅得一熟稔山路之当地山民为向导。
徐霞客与向导,趁清晨之冷风,踏上往目的地之途。时值隆冬,天空中飘洒大片雪花,纷纷扬扬,未几,大地即覆为一片银白。四野茫茫,远山近岭,尽皆笼于素裹银装之中。
徐霞客偕同向导缘山径而进,只闻足下积雪咯咯有声,其音甚悦。俄而山风骤起,呼啸而过,携来阵阵砭骨之寒,然徐霞客之探险热忱未有稍减。那山路狭且崎,两旁崖壁皆覆冰雪,稍有差池,便会坠谷。向导睹此,不禁心忧,回首谓徐霞客曰:“徐先生,此山路委实险甚,吾等改日再来,可否?”
徐霞客闻之,乃大笑曰:“无妨!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等险境,愈显此行之价值。汝但放心引道,吾多予银钱便是。”向导见徐霞客如此豪爽,亦不便多言,唯谨小慎微前行引路。
徐霞客随其后,一面行,一面细品周遭之景。但闻松枝为雪所压,吱呀作声,涧水于冰雪下犹潺潺流淌,此等声音于静谧之山谷传来,恍若天籁。徐霞客闻之如醉如痴,心中暗忖:“此等美景,若非亲身历之,安能体悟其中真味?”正当二人行至一处峻峭山崖时,忽闻远处传来一阵奇异之声。向导听得真切,面色陡变,颤声道:“徐先生,此……此莫非传说中之雪怪?”
徐霞客闻此,心下凛然。素闻山中颇多传说,然其向来不信。今闻此响动,亦有几分疑窦。遂稳了稳心神,对向导曰:“勿惧,引吾等前往观其究竟。”言罢,徐霞客大步前行,向导虽心怀惧意,然不敢独留原地,唯有紧紧跟随其后。
二人小心翼翼地向声音传来之处趋近,不知前方又会遭遇何奇事。及至近前观之,乃山滑落雪崩之声也。
徐霞客与向导一行来到一处高崖,那向导指着前方险峻山路,好言相劝道:“徐先生,此去山道极为艰难。雪厚路滑,稍有差池便有性命之虞。那观音岩虽有些许名声,实则景色平平,不值一观。何不改道往傅岩去?彼处虽无龙井之传闻,然景色奇伟,且更易行走。”
徐霞客听罢此言,眉头微微一蹙。他心中暗忖:“这傅岩虽近在眼前,然棋盘石、龙井乃此地名胜,岂能舍近求远?我徐霞客此行便是为了一睹胜景,若轻易改道,岂非有负此行李初衷?”
想到此处,徐霞客不禁微微一笑,对向导说道:“多谢向导好意,但不必多言。既来此地,非要一睹棋盘、龙井不可。”
那向导见徐霞客心意坚决,便不再多言,只得引领他继续前行。二人穿过灌木繁茂之地,眼前忽然出现两座高山相夹之景,一条细细的溪涧蜿蜒其中。那溪涧道路崎岖难行,脚下石头湿滑异常,再加上漫天飞雪,更是举步维艰。
徐霞客虽感行路艰难,心中却暗自欢喜:“此等险地,必有奇景相伴。越是难行之处,越藏绝美之景,此行定然不虚也!”
二人艰难跋涉约莫二里,忽见溪涧中现出一潭深水。那水碧绿似玉,幽深难测。徐霞客见此情景,不由得停住脚步,仔细端详。
徐霞客心中一动,自语道:“此水碧绿如此,深不见底,莫非就是传闻中的‘龙井’?”
向导闻之,面露悦色,点头笑道:“徐先生果真是目光如炬!此潭正是此地有名的龙井之一。这潭水深不可测,时常有云烟缭绕,甚是神秘。”
徐霞客闻之大喜,立即俯身细细察看。良久,方才恋恋不舍地继续前行。
又行三里有余,溪涧渐趋狭窄,两旁山崖愈加陡峭,难以攀援。正当徐霞客暗自思忖此行艰险之时,忽听得一声轰然巨响,震耳欲聋。
徐霞客急忙抬头观瞧,但见一条巨大瀑布从高崖间的山坳处飞泻而下。那瀑布宛如白练悬挂,倾泻而下,直坠数丈之深。水花四溅,雾气弥漫,犹如一条白龙在空中飞舞盘旋。
徐霞客见此奇景,不由得拍手称奇,欣喜至极:“妙哉!妙哉!果真是天下奇观!此等瀑布,非我等凡人所能造就,实乃天地之神奇造化也!”
言罢,徐霞客站在崖边,静静欣赏这天然造就的奇景。任凭寒风凛冽,飞雪飘舞,他亦浑然不觉,只顾贪恋地将这壮丽景色尽纳眼底。
那向导见徐霞客如此沉醉,不由得暗自颔首,心中想道:“徐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有此毅力与见识,难怪能遍游天下名山大川。”
话说徐霞客观赏那飞瀑许久,不觉已然神驰。那瀑布轰鸣之声,似含道家真机妙意。霞客静立良久,方始回神,对那向导言曰:“此处景致虽妙,然吾等尚需赶路。咱们继续前行吧。”
那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