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知道了!”
御史台,自从上次出事之后,已经沉寂很久了,很多人现在对于哪位倒霉的曹大人的遭遇,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毕竟,他们这些人每拿着的俸禄实在是十分的微薄,在上京城这么个地方,只是勉强够自己养家糊口而已。
要是赶上有什么人情往来,那就要拉亏空了,家境丰厚的那些还好说,但是,要是家境不好的,比如陈陌这种,就比较凄惨了。
昨天刚发的俸禄,钱到手还没捂热乎,就听说了今天是左督御史梅大人的生辰,这可是顶头上司,要是不备上一份厚礼的话,恐怕这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大人,这是夫人给您准备的礼物,您看这个合用吗?”
刚下了值,回到家里喝了口茶,老仆已经拎着一个大大的锦盒走了进来。
“夫人这是准备的什么啊?”
陈陌随口问道。
“这是一份天香楼的点心,下面是一份上好的湖笔和徽墨,足足花了十两银子呢!”
老仆有些肉疼的说道。
十两银子,虽然在那些达官贵人手底下,可能也就是给下人的赏钱,但是,在陈家来说,这几乎是全家人两个月的伙食费了。
这
是真正的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钱!
“我知道了,就这样吧,你先下去吧!”
老仆走了,陈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当年也是状元及第,可是,那又怎样呢?
因为自己一时间鬼迷心窍,所以投在了五皇子的门下,虽然事发之后张相爱惜他的文采,最后保下了他,没有牵连到他。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李承这个皇位摇摇欲坠,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他现在是真正的任人唯亲。
除了他自己的亲信,根本一概不接受,他这个原来的户部堂官,也被直接给踢到了御史台。
原本户部每个月还有些外地督府的冰敬炭敬,到了年尾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些伙食尾子,能够让一家人过个好年。
可是,自从到了御史台之后,他是彻底坐上了冷板凳,每天只能找点鸡毛蒜皮的事情。
所有人都躲瘟神一样的躲着他,这让他十分的郁闷,自己堂堂的状元郎,可是,最后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年岁一天天的见长,可是,这官场上前途越来越渺茫,原本自己的同年,榜眼、探花,都已经在六部之中渐渐的掌握了实权。
可是,自己只能在这御史台里空耗日
子,这让他越想越郁闷,百无聊赖之际,信手打开夫人给自己准备的礼物。
天香楼的点心自然不用说了,小心的捡起一块碎末,放进嘴里之后,一股浓郁的甜香味,顿时充满了他的口腔。
自嘲的摇了摇头,然后再次收了起来,墨是上好的徽墨,这么一小块,就是二两银子,他平时都不舍得用。
湖纸更不用说了,质地莹润,看起来就是上好的纸张,可是,就在他准备封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其中的一张边角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墨迹。
陈陌赶忙小心的翻找了起来,这可是真正的三两银子啊,拿来送礼的,要是再有什么纰漏,那不是平白的得罪上官吗?
“咦?”
就在这个时候,陈陌忽然发现,就在这上好的湖纸中间,夹杂着一张小小的信筏,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陈陌好奇的拿起信筏,看完之后,顿时大吃一惊!
“九月初八,靖北王帅亲卫五千,协东黎镇国公、魏国公十五万大军讨伐木氏,兵至铁壁关下,屯兵不前,木氏派人挑战,靖北王三日不出,疑似病重!”
小小的一张信筏,顿时让陈陌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
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靖北王啊!
横扫东黎数十万兵马,亲率大军直接平了东黎的大梁战神,他怎么可能会闭门不出?
要说疑似病重,这个理由似乎才是最合乎情况的猜测,但是,这个消息的来源可靠吗?
陈陌忽然犹豫了起来,到底要不要相信呢?
现在朝廷上下对这个消息还浑然不觉,兵部也没有放出任何有出兵的消息,那这个靖北王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的擅自出兵?
而且还调动了十五万降军!
然后,还在铁壁关前病倒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恐怕,这大梁北疆危矣!
要是自己现在这个时候上奏,弹劾靖北王擅起边衅,然后请朝廷即刻派出重臣北上,准备接手北疆防务的话
一时间,陈陌还真是有些心动了,现在这个时候,这朝臣之中,能够北上镇住边疆的,还有谁呢?
似乎满朝上下,也就剩下一位嘉亲王可以胜任了!
这可是一个真正的好机会啊!
若是,自己真的能够将这位王爷踢出上京城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进入陛下的眼中了呢?
就算自己失败了,大不了也就是个夺职出外罢了,御史台这鸟
官,有什么值得做的?
再这么折腾下去,难道自己要到金水桥去摆地摊卖文补贴家用吗?
干了!
富贵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