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用短刀杀了一个人，然后捡起了他的兵器继续拼杀。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以前都只杀过山里的猎物。

刀插入肉里的噗呲声，让山奈心慌，也让的手发抖。

但是她手中握着的兵器却始终没有丢下。

她知道自己没有换下那身明显太过华贵的衣裳就冲出来是很不明智的，但是她所在的船舱里并没有普通的衣裳给她替换，而她也没有时间再去别的船舱翻找了。

性命是如此的重要，她必须奋力一搏。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很难单枪匹马越过厮杀的人马，去到小船的放置地点。

于是在黑衣人的围攻下，山奈果断选择了直接跳下甲板，沉入水中。

深秋的河水是冰凉的，但在逃命之时，就算是再冰凉也可以忍受。

山奈的水性不错，只顾闷头往远离船身的方向游去。

她不知道自己身后那些人的下场会如何，也不知道最终是谁会胜出，她只有一个念头，游得越远越好。

什么户籍路引、锦衣玉食，银两承诺，都被她抛诸脑后了。

……

山奈最终游到了一片浅滩，精疲力竭，肺腑发疼、手脚瘫软的倒在浅滩上。

身体的大半还没在河水里，小部分露出水面，至少没有了被淹死的危险。

她知道，自己应该爬起来继续跑，这里还不算安全。

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歇一会儿就好，一定来得及的，她忐忑的安慰自己。

然而下一刻，她就直接昏了过去。

……

山奈醒来时，是在一间简陋的土砖房子里。

是谁救了自己？这里是哪里？

山奈坐了起来，四处找鞋，想要出门查看。

穆时九就是这时候进屋的，手里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他把药碗递到山奈面前，“喝了吧！”

山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你发烧了！”穆时九终于解释了一下。

山奈摸了摸额头，因为自己手心滚烫，摸不出什么来。

不过她感觉自己嘴唇有些干裂，于是接了过来仰头喝下。

“是你救了我？其他人呢？”喝完药，山奈开始询问经过。

穆时九走到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其他人自有他们的去处。”

山奈哼了一声，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了不起！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不是原来那一身了。

“谁帮我换的衣裳？”

“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大婶，这会儿在厨房给我们准备吃的。”

山奈点了点头，算你还是正人君子。

一直不离身的短刀就在她的枕边，她又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玉，也还在，顿时心安了不少。

只这两样是她不能丢的，其他都可以。

山奈又问：“你救了我，是还要带我去京城吗？那我假扮的人呢，安全吗？”

穆时九抱着手臂看了她一眼，“不该问的不要问！”

“那我不干了，不要户籍和银子了！”山奈气呼呼的道。

“那我让人送你进牢房，再找个心黑的人牙子来。”

“人牙子是什么？”

“能把你卖了的人。”

“你！”山奈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她不是朝廷的将军吗？怎么能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混账话”？

……

次日，山奈又上路了，这一次只有她和穆时九两人同行。

他们两人都换上了普通百姓穿的布衣布鞋，赶着一辆半旧的骡车，伪装成一对进京寻亲的兄妹。

“你是不是想把我骗到京城送死？”山奈在车厢里看着穆时九的背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

穆时九在山奈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弯嘴角，说出的话却依然很欠揍。

“我骗了吗，不是公平交易的？”

山奈气结，他是没骗，但是他威胁自己！

亏他还是堂堂将军，男子汉，竟然欺负她这种“弱女子”！

若穆时九能听到山奈的心声，一定会说，“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

哪有敢杀人的“弱女子”？

他就是发现山奈有这种本事，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准备继续带她进京，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没想到救了她之后，还发现了一个“意外惊喜”，更坚定了他带山奈同行的决心。

至于此行的正主沈雨霏，已经被他安排的人换商船继续护送进京了。

前晚在船上被人偷袭在他的意料之中，第一拨刺客是皇帝派来的，第二拨则是他安排的“后手”。

京城中这会儿得到的消息是他和沈雨霏都落江失踪了，附近官员还在尽全力打捞寻找。

水路比陆路舒服，也比陆路快，沈雨霏进京之后就会有闵王的人接应。

而他这个先是“护卫不力”后又“下落不明”的穆家人，自然是在暗处观察各方反应，再决定下一步动作更妥当。

皇帝就算想降罪穆家，在他和沈雨霏的生死没有确定之前，也不会轻举妄动。

……

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