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没去的人是你(1 / 2)

太阳躲在山林后,露出半张脸照着明安城的西北角,归家的行人里,李泠阳脏兮兮站在东城门。

她本来是跑了,刚逃到要拐入官道的小路上,不料迎面走来一青衣男子和一队玄甲军。她没有办法,只能潜入水中,逆着河水游往明安城的方向,游到一处庄田,四下无人,她才从河中爬出来。

回来的路上摔了几跤,襦裙上染了泥,长发也散落到脑后。帷帽在去清潭的路上掉下河中,李吟真最烦给家中丢脸之人。想了想,她扯下披帛,掩面入城。

进城的人没有多少,倒是往城郭去的百姓较多。

李泠阳埋头赶路,忽闻对面传来一声:“李泠阳。”

那声音好像李甚,可是李甚那种人怎么会来找自己呢?

李泠阳怀疑自己听错,那声音却如潮水般涌来,声音渐渐清晰,李泠阳朝汹涌的人群抬头。

“李泠阳,这里,看这里…我在这儿,你站哪里别动,我马上就过来找你。”

李泠阳顺着声音,锁定对面一蹦一跳的人。对面往城门离去的人群中,李甚挥着手穿梭于人群,他带着两个小厮小跑着穿过人群,从队伍尾端跑到李泠阳跟前,他扶膝抬头看着李泠阳,担心的扬唇责骂:“你今日去哪儿了?”

今日所遇之事,她不会同任何人说。

李甚伸手要揪身前这人耳朵教训教训,手才伸到一半,忽的收到胸前解开打在身上的白色披风,戴在李泠阳身上。

“脏死了,你也不怕回去阿耶收拾你。”

李泠阳盯着给自己绑披风的手,有些想哭。

见她眼神突然瞥向自己的衣袖,李甚立马缩手。刚才那眼神他太熟悉了,每次李泠阳抓他把柄,双眼便会微微缩小,双目死死盯着那一处。

李甚负手而立,别开李泠阳的的视线,得意道:“你别用这种副嘴脸看着我,我今日可是去太学听学了,没去的人是你。”

李泠阳没等他得意,不紧不慢带头走在前面,春风吹来,被河水浸湿的襦裙冷的她抖了抖脑袋,李泠阳拢紧披风,道:“昨夜,阿耶许我这几日不去学堂。”

身后的李甚笑容由原先的得意慢慢僵住,他假意哼笑两下,像是认命了一般的沉默不语。

李泠阳头上有几簇稻草,他上前抬手取下。

李泠阳被他的举止弄的有些局促,静下心来,反问:“阿耶今日又骂你了?”

李甚扔掉杂草,万般无奈的“唉”了声,“阿耶让我苦读诗书,明年去参加科考。”

李泠阳知道李甚无心科举,一心想仗剑天涯潇洒自在,遗憾的是他不能。他只有遵循李吟真给他安排的路,参加科考,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李甚的一生好似全部被规划的死死的,容不得他选择。

“阿兄,若今年初冬,家中一切安好。我就我的积蓄给你当盘缠,许你仗剑走天涯。”

“你说真的?”李甚打量身边小小的人儿,难以置信的开口。

“真的,就算是阿耶不同意,我都站你这边。”

李泠阳看着他吃惊的表情,一时觉得有些想笑。

或许是以前很少同今日般平心静气的谈话,以至于好好的说点话,都让人有些尴尬。

李吟真盼望李甚成材,每日一出太学府,李甚就得回书房了解并试写各种有关科考的文章,写错便被罚,写得可以明日又继续。

相反,她不同李甚得阿耶严加管教,倒落了个清闲。每天随便去太学听听女夫子讲课,回府倒头一觉睡到晨钟响起。

李甚今日在李吟真那里吃了瘪,一整天都不曾笑过。刚刚得了李泠阳一句,心里直接乐开了花,他走到李泠阳跟前,一本正经道:“算了,算了,我是你阿兄,怎的能要你月银。你等着,明年待我上榜,阿兄给你更多更多的银子。”

“我不要银子,我要去临安。”李泠阳被逗笑,双眼弯像月牙,冲李甚提要求。

李甚轻笑一声,宠溺道:“行,都依你。不过现在,还是先去给这准备去临安的小娘子换身得体的衣裳。”

……

李泠阳几人没坐犊车,兴乐坊离东城门属实偏远。待李泠阳梳洗干净,鼓声已响完一半,几人前脚才进坊门,长鸣于明安城的街鼓便应声落下。

李府门口灯火通明,苏姑姑带着丫鬟提灯站在门边,李氏握着绢帕焦急跺脚左右徘徊。

“夫人,你歇会吧!”苏芹握着李氏的胳膊,心疼道:“你在这都站了好几个时辰了。”

李氏望着远处深黑的巷口,双目含泪。

今日李泠阳本是要和闻舒一同去庙里祈福的,到闻府忽感不适,春露去和闻舒告知事情,便自行回家了。好不容易在钟响之前犊车回来了,那小厮却说李泠阳不在车里。

这死丫头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现在又下落不明。知晓人不见了,她赶忙让李亦山带着人去找人,如今天都黑了,也没有个消息。

“要是葭月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李氏靠着人,泣不成声的抹着泪水。

李甚和李泠阳还未到李府,就与李父撞了个正着。

“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做甚?”

李吟真目光扫视所有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