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周山中游荡许久,回到不周山,宗道已经等候多时。
“陆玄楼,闻溪殿主要见你!”
陆玄楼不疑有他,随宗道离去,不多时,便出现在一座宫殿面前。
带着陆玄楼步入宫殿,沏好茶水,让陆玄楼等待片刻,宗道便自顾自离开。
在宫殿中等待许久,茶水已经若然无味,却迟迟不见闻溪身影,陆玄楼难以忍耐,便向着宫殿深处走去。
传过大厅,越过一片竹林,可见一座精致阁楼,陆玄楼不假思索,便推门而入。
走上二楼,来到栏杆处,白雾升腾,竟是一座温泉,陆玄楼定睛看去,可见一道绰约人影。
或许是因为陆玄楼的目光太过炙热,闻溪有所察觉,转身回望,便瞧见陆玄楼向她挥手。
闻溪羞怒不已,玉手挥动,一道水柱冲天而起,遮掩身行,随后化作一条长龙,张牙舞爪,俯身冲向陆玄楼。
陆玄楼身形急退,跃出阁楼,耳中传来轰鸣之声,精致阁楼瞬间倾塌。
等陆玄楼回神,闻溪已出现在陆玄楼身前,曲指轻弹,一股恐怖力量袭来,陆玄楼如遭重创,自空中跌落,坠入温泉之中。
不等陆玄楼起身,一柄长剑已然架在陆玄楼脖颈处。
闻溪握剑立在温泉边,修长窈窕的身影落难了星光,女子俏颜如雪,垂至侧颊的青丝在风中微微晃动,此刻怒目而视,那一双秋水长眸中似有山川雪色。
清冷星光在她的身躯上勾勒出银白色的线条,淡淡地抵消了些她似与生俱来的凌厉,于是那些线条便显得丰盈柔软了些,很胜过了眸中的万千山岚。
陆玄楼笑道:“虽说一日不见如三秋,但闻溪未免也太热情了些!”
闻溪怒而不语,手指微微用力,长剑划破陆玄楼的皮肤,沾染丝丝缕缕的血色。
陆玄楼笑道:“峰峦如聚,美不胜收,此处风景极好,闻溪殿主,此非杀人见血之地。”
闻溪冷哼一声,收起长剑,随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深深沉了一口气,冷笑说道:“你是真的找死?”
数道极细的雪白剑气自她衣袖间喷薄而出,向着陆玄楼袭来。
剑气袭来,陆玄楼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施展浑身解数,自温泉中起身,闪避剑气。闻溪有心惩治陆玄楼,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剑气缠绕而上。
半个时辰之后。
闻溪静立温泉边,闭目养神,白色轻纱覆盖着墨色,女子青丝如云,剑裳如绸,清冷似涯石间盛开的雪莲。
陆玄楼躺在草地上,鲜血将衣物染成红色,呼吸之时,四肢百骸传来剧烈的疼痛,让陆玄楼忍不住呲牙咧嘴。
似闻溪这等巨擘,对于灵力的把控已经到了妙到毫厘的巅峰,让陆玄楼遍体鳞伤的同时,不曾伤及经脉与肺腑半分。
歇息许久,疼痛感稍稍减弱,陆玄楼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
陆玄楼笑问道:“打够了?”
闻溪清冷说道:“打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但我不屑为之。”
陆玄楼戏谑问道:“怎么,舍不得本王?”
“你,死不足惜,我却不愿让东荒神殿蒙羞。”
闻溪清冷说道:“你持请帖参加东荒神殿千年大典,却身死不周山,杀你之人又是本座,让世人如何看待东荒神殿?”
“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陆玄楼笑道:“时至今日,大魏王朝与东荒仙门已经撕破脸皮,不分出胜负与高低,显然是不可能的。本王若是莫惊春,定然舍下东荒神殿所谓的道义,除之而后快,挫折大魏王朝的锐气。”
闻溪冷冷说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就是大魏王朝的败因!”
陆玄楼笑道:“道义并不能约束人心,规矩可以。我大魏律法严明,有规矩,便有秩序,所谓道义,可有可无。”
“道不同,不相为谋!”
闻溪摇头说道,东荒仙门与大魏王朝理念不和,此乃矛盾根源所在。
此前二十年,双方各持己见,各有道理,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此刻多说也无益。
“我大魏有吞天下之心,仙门有灭我大魏之意,一场惊世大战已然近在眼前。”
陆玄楼笑道:“你为涅盘武夫,我为练虚武夫,大战一旦开启,你我并不在一处战场,也无机会交手。”
“所以呢?”闻溪皱眉问道。
“守身如玉两百年,却被本王坏了清白,因为所谓的道义,你不能斩杀本王,但这不妨碍你蹂躏本王。”
陆玄楼笑道:“暴风雨即将来临,而今夜是你最后的机会。”
闻溪不屑说道:“你这是找虐吗?真是贱骨头!”
“东荒仙门来势汹汹,中州圣地虎视眈眈,若大魏倾塌,本王定然以身殉国。”
陆玄楼笑道:“本王可不想死后,还被人记恨,不得安生。”
“你与东荒仙门虽有恩怨,却非不死不休之仇,东荒仙门与大魏王朝之间的争斗,你可以置身事外。”闻溪沉声说道。
陆玄楼笑道:“身为大魏皇子,受大魏百姓供奉,若本王置身事外,岂不成了不忠不义之人,哪有面目见大魏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