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荒大战过后,莫惊春身死,这座不周山似乎就成了陆玄楼的私人禁地。
即便没有大魏铁骑驻扎,东荒山上修士也没人敢踏足其中,领略东荒第一雄山的风景。
十月寒秋,不周山中,却有一座山谷,竟是春暖景色,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流泉飞瀑,美不胜收。
一座小竹楼中,陆玄楼幽幽睁开双眼,挣扎起身,却因为手脚软弱无力,险些栽倒在地。
扶着竹墙走出,陆玄楼坐在一张桌案前,静静看着湖泊中的景色,细腻流白,美不胜收。
片刻过后,闻溪从湖泊中游出,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飘荡而来,款款入座。
陆玄楼轻笑说道:“大剑仙连洗澡都不避着朕呢?”
陆玄楼脸色苍白,神情引郁,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说上两句话,就好咳嗽好一阵。
“我的身体,你是没看过,还是没摸过?”
闻溪平静说道:“我就是躺着不动,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气血亏尽,朕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陆玄楼轻笑摇头,琢磨片刻,笑道:“那朕现在从这里跳下去,算不算与大剑仙共浴一场呢?”
闻溪挑了挑眉头,冷笑问道:“你找死吗?”
陆玄楼却是笑道:“被朕看光了身子,大剑仙也不像表面那般淡然啊!”
“不过这才对嘛,终究是女子,还是得有女子的羞涩与温柔,真要无情无欲,心境古井无波,只管去做的你的远古神灵,何必转世重修一场大道呢!”
闻溪若有所思,随即点点头,然后问道:“何时醒的?”
“刚醒!”
陆玄楼笑道:“也是巧了,刚刚睡醒,就瞧见美人出浴,如兰玉立,美不胜收。”
闻溪眯了眯眼睛,戏谑问道:“当真以为我不会递出一剑,宰了你?”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朕晓得分寸。”
陆玄楼顿了顿,继续问道:“朕睡了多久?”
闻溪没有说话,竖起一根手指。
“一月?”
陆玄楼笑了笑,“那般伤势,睡上一月,不算稀奇。”
闻溪摇摇头,说道:“是一年,准确来说,是一年又一月。”
“这么久?”
陆玄楼蹙起了眉头,久久不能舒展。
闻溪平静说道:“脏腑七零八碎,本命飞剑破碎,道伤死灰复燃,剑气拳意两空……这般伤势,你能不死,只是大道折损,已经是新奇了。你若在睡上三五月,我或许就要把你埋在不周山,给莫惊春做伴了。”
苏时年沉声问道:“外边如何呢?”
“先是离黄泉战死于界关城头,然后是妖族大军涌入南域,在青秀、白圩两山之间,与三教祖庭问剑一场,双方死伤无数,最终是妖族攻破青秀、白圩两山,趁势占据整个南域,三教祖庭退守中州、西漠。”
“还有,就是妖族的那一场同室操戈。”
闻溪继续说道:“这原本是一场针对魏帝陆啓、云荒气运之子帝无的一场联手围杀,谁料魏帝陆啓再显惊人手笔,竟然数位妖族绝巅巨头是他的暗子。这些暗子伺机出手,重创远古天妖蛊雕不说,更是将远古凶兽烛九阴镇杀当场。事后,魏帝陆啓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趁势夺地,将大魏陆字帝王旗帜插满了半个云荒。”
“与此同时,龙凤两族的敖坤收敛远古天妖、远古凶兽两脉的残兵败将,壮大实力,盘据云荒东南、东南。而帝无、九尾天狐白篁则带着一众妖族绝巅巨头占据云荒整个西境。”
陆玄楼轻笑说道:“三足鼎力的云荒吗?倒也在预料之中。”
“恐怕未必!”
闻溪说道:“据我所知,魏帝陆啓与天妖狼有过约定,在天妖狼死后的两百年里,魏帝陆啓是不能随意出手,斩杀妖族绝巅巨头的,所以,你看到的三足鼎力,或许是魏帝陆啓的一家独大。”
“真正枭雄,不过如此。与魏帝陆啓相比,朕的道行还是差了些。”
陆玄楼笑了笑,继续说道:“云荒的事,朕还不算关心,朕现在只想知道,朕的东荒,还有三教祖庭如何呢?”
“你生死未卜,又无子嗣,大魏上下,自然是人心沉沉浮浮。国不可一日无君,最先按耐不住的,是大魏陆姓宗族,有一场群臣联名进谏的逼宫,要立你那位被圈禁在宗人府的兄长为帝。”
闻溪娓娓道来,“你的那位帝后娘娘,脾气是真好,一开始,竟然还愿意与他们作口舌之争。不过后来,有些御史言官口无遮拦,口口声声说你死了,算是彻底触怒你的那位帝后娘娘,在勤政前杀的血流成河,抄家灭族者三五百家,听说,要不是左相顾慎之在勤政殿前磕的头破血流,你那位兄长都要被处死。”
“你是个屠夫,你的那位帝后娘娘杀性也不低,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杀就杀了,左右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苏时年唏嘘说道:“不过朕还是觉得,青芜有些莽撞了,杀人脏手,脏了手,如何能洗的干净?早知如此,朕当初就该多陪陪青芜,有个一儿半女,谁敢怎么逼她?”
“魏帝陆啓薄情,魏武皇陆玄成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