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3)

到那时喜上加囍,多好。

“你说的好,”陆沉撩下官袍跨出文庙大门:“就这么办吧。”

走几步路他又提醒王大虬:“献县的山匪又闹起来了,你拟个告示贴出去,叫咱们县的人近日没要紧事别到那儿去。”

万一正正好撞上山匪,再丢了命。危险。

……

等县衙一行官吏离开,沈持他们四个快步走进文昌帝君殿,虔诚地上香、许愿,再踮脚仰头看一看帝君,好像在确认帝君收到了他的心愿后,才安心地退出殿去。

从禄县到长州府,走官道有一百里地出头的路程,乘坐马车一两个时辰,不算远。

早在头天晚上,沈山把他的牛车收拾得锃光瓦亮,四角系上大红绸布,对沈煌说道:“明儿你赶车把阿池送到州府去。”

“爹……”沈煌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还是我骑马送阿池吧,快。”

这牛车实在是赶不出去啊。

沈山眼睛瞪得像铜铃:“骑马颠得难受,不如坐车舒服,你赶慢些,他还能躺着睡会儿。”

他捡回家的狗儿,老刘氏当初让沈持喊小叔的旺财,冲着沈煌“嗷嗷”两声,好像在说:就是,躺着舒坦。

沈煌:“……”

次日一早,春鸠鸣,春风和,沈持在四月底的暮春里换了身崭新青衿,准备出门。一抬眼,看见沈山牵出牛车:“这回爷不送你了,你爹赶车快,让他陪你去吧。”

牛车四角系着的大红绸布迎风招展。

沈持:好拉风。

不过,行吧。

牛车吱吱呀呀走到县城,他去文庙跟江载雪他们碰头。

……

江家和裴家派出了马车夫、家仆,由族中得力的长辈陪伴江载雪和裴惟到长州去赴考,每家甚至赶两辆马车。

马车上同样系着大红绸布,比沈持家的还夸张,风一来像花旦的水袖,抖啊掷啊抛啊拂啊……

只有岑稚孤身一人背着包袱,显得单薄伶仃。

“岑兄,”沈持拉着他:“来吧,上我家的牛车。”他朝江载雪挤挤眼睛:“你们人多,路上热闹起来趁得我这里冷清,就让岑兄陪我说话吧。”

江载雪气鼓鼓的。

官道平坦开阔,所遇多是赴考的学子,过往熟人不断,哪辆马车牛车骡车驴车上都红绸飞舞,一路说说笑笑,很快抵达长州府。

从进入城门那一刻开始,不断扑来的烟火气息让沈持目不转睛地盯着街肆两侧,小吃店的幌子上挂着:黄鸡粥,鲫鱼粥,羊脊骨粥,豌豆尖粥……看得他饿了,心道:看来长州人喜欢喝粥,种类也太多了吧。

“长州繁华,”岑稚被他带得也一直在看外头的铺面幌子:“吃食比咱们县多。”

沈持应得极快:“嗯嗯。”

到了长州府州学门前,四人从车里下来,肃然望了望,想到明日的府试,难免心中微微紧张。

开合首尾,经纬错综。”这八个字还是挺有深意的,值得细细咂摸。

至办好入住等了好一会儿。

客栈中全是考生,许多人独自赴考,沈持于是对沈煌说道:“爹,你回家吧,不用陪我了,考完我自会跟江兄他们结伴回去。”

“也好,”沈煌说道:“你考完试就呆在客栈,不要到偏僻的地方去……”他交待儿子许多话,才慢吞吞地折回。

沈持看着一晃一晃走远的牛车,胸口竟猝然闷闷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跑过去追上沈煌:“爹,你路上当心些啊。”

等沈煌应下赶着牛车走出一段路,他又追了上去:“爹,你当差的时候谨慎些。”后来说的沈煌不想回去,要陪着他考完府试,沈持这才不追牛车了。

江、裴二人也打发家仆回去,等考完再来接。

拉拉杂杂的,转眼到了该吃哺食的时辰,他们也饿得两眼发黑,赶紧去寻摸吃的。今日来不及细细打探,看着近处一家豆汤饭小店还算整洁,就吃这家了。

他上辈子去过三次成都,每次都要吃豆汤饭,店老板会在上餐的时候附赠一碟子红油泡萝卜,辣脆爽口又下饭。听说做豆汤饭的关键是“耙豌豆”,用清水把豌豆泡软后,熬到软糯,再把一部分水分去掉,余下浓浓的带着豆沙般口感的豆汤,搭米饭做成豆汤饭,和肥肠做成豆汤肥肠……香啊!

禄县没有卖豆汤饭的,岑稚问沈持:“好吃吗?”

江载雪和裴惟也都眼神怀疑地看着他。

“好吃的很,”沈持说道:“不信试试啊。”

坐下后看了看菜单,小店只有豆汤饭和凉拌豌豆尖,他们每人各要了一碗豆汤饭,统共一盘子凉拌豌豆尖。

店小二去小店后头的菜园子里新鲜给采摘了一把豌豆尖,交给后厨师傅焯水,捞起来放凉,加入蒜泥、麻油一拌,滴两滴香醋、撒上盐,给端上来了。

四人都饿了,闻着味儿怪香的,伸筷子夹起来尝尝,豌豆尖入口清甜,嚼一口,赴考的日子好像立马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豆汤饭里有鸡丝点缀,汤汁香鲜,清淡适口,江载雪头一碗吃得快了点儿,没细品其味,又红着脸添了半份:“让你们见笑了。”

其他人:“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