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阿娘,”答应沈持之后,沈知秋去安抚她娘张氏:“我决定了,去青瓦书院念书。”

他乖巧地掏出帕子给张氏擦了擦眼泪。

张氏的情绪一下子稳定了:“好阿秋,乖阿秋。”

母子二人和好。

几盏昏灯被吹灭后,沈家各房重新睡下。

下半夜庭户无声,月色如银。

沈持一觉睡到晨光初照,屋室大亮。

朱氏在窗外唤他:“阿池,起床吃朝食了。”

沈持发了会儿呆,慢悠悠穿衣洗漱,到堂屋去吃朝食。

餐桌上,摆在他面前的有一碗肉末炸酱面,两个水煮蛋,一碗酒酿甜汤,还有一屉四个皮薄如纸的小笼包,肉馅的,在沈家从来没见过这样丰盛的朝食,沈持举起筷子的手停在半空:“都是我的?”

其他人面前只放着一碗一筷,餐桌中间摆着一盆白米粥,一盘野菜窝头。

老刘氏笑眯眯地看着他:“阿池,快吃呀。”

她三更天就起来给沈持做朝食了。

三个妹妹咽着口水看了看他,去舀粥吃。

沈山说道:“阿池,你奶早上来不及,只做了你的份,”他摸着大孙子沈全的头:“托阿池的福你们也都有份,咱挪到哺食时吃好不好?”

等送走阿池,老刘氏还会做给他们吃的。

孙子孙女们眼睛亮亮的。

时候不早,沈持听罢埋头吃了那碗炸酱面,喝了酒酿甜汤,又端上一份朝食去沈煌那屋:“爹,我今天就去省城了。”

沈煌点点头,父子二人之间的话不多:“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

“晓得。”沈持看着他爹吃完饭,回屋漱口,带上包袱,之后坐上沈山赶的牛车,往县城去和江载雪他们汇合。

禄县距秦州府省城有三百多里地的路,赶车要从清晨走到傍晚,一来一回,至少要花两天的时间,到了县城,沈持便不让沈山送他了:“我早先和江兄说好了,搭他家的马车,爷你回家吧。”

沈山讷讷地“嗯”了声,看着沈持坐上江家的马车,许久才牵过牛调了个头。

官道上马车粼粼。

裴家的马车从后头追上来,裴惟和岑稚从马车窗里探出头来:“江兄,沈兄。”

岑稚搭乘裴家的马车。

沈持偏过头去同他二人打招呼。

一名穿锦袍的少年骑着骏马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风姿绰约,让旅途瞬间变得鲜活。

“江兄,你会骑马吗?”沈持有点心思。

江载雪:“会,可惜不熟练。”他说道:“你想学骑马?”

沈持:“想啊。”看起来骑马比乘坐马车快,还很恣意。

等这次回来,要让沈煌教他骑马。

“咱俩一块儿学。”裴惟听了附和道。

江载雪哼哼两声:“要学一块儿学,后年院试一块儿

“象棋在手乐悠悠,狂风一来全然丢。①”

他们其中不乏才子,有人接道:“兵卒坠河皆不救,将军溺水一齐休。②”哎呀你看,象棋里的将军和卒子一块儿掉进水里了,谁也救不了谁。

这调侃绝了。

这句哪怕是没有诗词天赋,也还没有来得及学习作诗的沈持都听出来非常好。

接着有位手执折扇的白面书生道:“马行千里随波去,士入三川逐浪流。③”

沈持在心中默默点评:这句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好。

“……”

后头也是佳句频出。

一副随手画的象棋和一阵风,让几十号童生们在临场吟诗中相熟起来。

沈持:大佬云集,小透明瑟瑟发抖中。

只有不停地叫好,充当氛围组。

等童生们诗兴过了,才重新上路。

这回更热闹了,童生们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流逝飞快,近黄昏时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抵秦州府。

到了贡院,由司业接待他们并安排住宿,为了方便管理,这三个月他们吃、宿在贡院,每十天休息一天,能出去,但要拿着贡院的名牌出去,到点要回。

沈持:封闭式八股文集训啊。

在贡院,从各方赶来的学生们见到了当朝大儒王渊的学生,国子监博士邹敏邹夫子,他面如古井,两眼无波,一看就是个严谨的先生。

对于各地送来的几百名学生,邹敏说他都看过他们府试的卷子,记得许多人写的文章。

头一节上课,邹敏让他们点评自己府试所作的八股文。

“人莫知其子之恶。④”就是那篇写父爱滤镜的,儿子是自家好苗是自家壮的八股文。

他点名:“沈持,长州府府试案首,你来说说你的八股文比别人好在哪里?”

沈持:让他自己夸自己啊。

他迅速理出自己文章的长处,说道:“学生审题细致,在破题时既阐述了题目的本面,又理出题目之对面。”

此一优胜处。

“破题正反面阐述,学生在正文八股中股股相生,正面阐述与反面一一对照,胪列情状从四面八方写来,层层捋剥,没有一字作含糊语,说得尽,说得透。”

此二好。

“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