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揉着被掐得生疼的腕子,不由得也有些恼了:
“哪儿来的混账东西!丁三爷的闲事你也敢管?不要命了不成?”
薛蟠冷笑道:“丁三是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两个弱女子,真当没人管了么?
我已听得明白了,我劝你们趁早将这两位女师傅的财物归还,再给她们磕头道歉,大爷若是心情好,兴许还能饶你们一回!若不然么……”
薛蟠说着转了一下脖子,关节卡拉拉作响,暴力倾向十分明显。
丁三和一众船工力巴不禁也有些疑惑,一时猜不出薛蟠是什么来头。
不过见薛蟠言语不俗,穿着贵气也不敢轻易动手。
丁三拱了拱手朗声道:“这位公子,听口音你也不是扬州地界的人,想来也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
在下丁三,是漕帮的人,这码头上的事,都是由我们漕帮说了算的!”
说罢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问道:“知道漕帮是什么来头吧?”
薛蟠哈哈一笑:“漕帮?没听说过,我就知道漕你妈!还敢腆着脸说码头上的事你们说了算?来,你说一个我看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是大齐土地,自然是朝廷说了算!你敢说这话,你要造反吗?”
这时,一个力巴凑道丁三耳边低声说道:“三爷,这厮是个坐船路过的,船上有家眷,还有许多货物,想来是个南来北往做生意的商贾……”
丁三一听便有了底气,用手指着薛蟠说道:“小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给你脸不要了!
那就
让你看看,这码头上到底是谁说了算!弟兄们,给我上!教教他出门在外怎么说话!”
一声令下,便有两个人握着拳头冲了上来,其中一个更是一拳砸向了薛蟠的面门。
薛蟠虽然吃了速效大力丸后身上有了力气,却不懂得什么武功招式,全凭着一股子狠劲儿也挥出了一拳!
砰砰两声,二人的拳头几乎同时击中了对方的面门,薛蟠往后面一侧歪,只觉得脑袋有些嗡嗡的,那被薛蟠打了一拳的人却是腾空而起,横着就摔在了地上,顿时就口吐白沫进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另一个也要拳脚招呼薛蟠,却被来寿一把抱住了胳膊,这一拳竟是没有用上力道。
薛蟠却趁势抓住了那人的胳膊,只一用力,竟然把那人一百多斤的身子给抡了起来。
却说来福不敢怠慢,一路狂奔回到了御史衙门,将码头上的事告诉了林如海。
林如海自然知道敢在码头上惹是生非的除了漕帮必然是私盐贩子,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因而不敢怠慢,一面让人火速告知知府,一面带上御史衙门的几个侍卫匆匆忙忙的就往码头上赶。
等到他们赶到码头,分开看热闹的人群,却见十来个人正被绳子困成一串儿,有的耷拉着脑袋坐着,有的还躺在地上呻吟。
薛蟠的小厮来寿正手里拎着根棍子,看谁不顺眼就是一棒子。
而薛蟠却是站在水边,一手拎着丁三的脚脖子,将他大头朝下一下一下的往水里按,嘴里还骂骂咧咧:
“你不是漕帮吗?你不是水性好吗?你变成
王八游走啊!这回你还说话算不算了?”
一开始是愤怒,而后是惊恐,丁三也着实给薛蟠贡献了不少情绪值,现在明显已经快被榨干了。
“贤侄!”林如海叫了一声。
“哎,姑父来了啊!”薛蟠这才把已经被灌了个水饱的丁三丢在了一旁。
那动作就好像丢一只几斤重的落汤鸡一般,看得林如海眼角直跳——他怎么没看出来,这薛蟠竟然是天生神力?
而且这是一个人放倒了十几个?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薛蟠没事就好!
薛蟠虽然眼角有些发肿,显然也没受什么大伤害,上下看了一回,林如海这才松了一口气。
薛蟠有些不好意思的拱拱手道:“早知道这些蟊贼如此不堪一击,也不敢惊扰姑爷了……”
林如海忙说道:“这是什么话?你人没事就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蟠刚要说,却是扬州州判宋显章带着一队兵也赶到了。
虽然林如海这巡盐御史也不过是五品官,却是皇帝的心腹人,代表了皇帝在这里巡查监督盐政的,连节度使都得让他三份。
宋显章离着老远就翻身下马,紧走几步来到林如海跟前拱手施礼道:
“林大人,下官来迟了,还望恕罪……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林如海也没给宋显章好脸色瞧,冷笑一声道:“我也是才到,还是让我这侄儿说说吧!”
那丁三此时刚吐了几口水出来,一见是宋显章来了忙爬起来说道:
“宋大人!宋判官!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小人是丁三儿,您还记得吗?
漕
帮扬州潜江龙钱大爷下头的那个丁三儿啊!上次您过生日我还和钱大爷一起去给您祝寿来着……”
宋显章一脸尴尬,连连给丁三使了好几个眼色。
怎奈丁三或许是被灌水灌糊涂了,只没看见宋显章给他使眼色,还在那里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