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营,他们以前也是夜以继日地训练,不止是那种正常的练兵,他们学得更多的是各种不上正道的招数,投毒下药,兵器抹毒,离间补刀,还有挟持人质威胁逼诱,进各个城池如何潜入寻常百姓家中,利用百姓身份当奸细。
除此之外才是正经练兵。
练兵也是把他们往死里练,还教他们如何劈刀斩马,断人后路烧粮草。
反正,他们暗营的宗旨就是,为了能赢,可以不择手段。
可是这里有不少人以前是正经百姓,憨厚村民,入伍参军是想着要保家卫国的,他们曾经的初衷是遇到战争,保护百姓撤退,护战马,守军粮。
在暗营里他们要面对的要学的,却真的是有违初衷。
而且,在这里每天把他们往死里练,也不再给他们机会与外界接触,更别提往家里送信了。
有人进了暗营多年,没有家人的半点消息,根本不知道家人是死是活。
本来就已经觉得快要熬不下去了。
而且,不仅如此,最让他们难以接受的一点是,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在这里,只有一个大统领,姓温,温统领跟他们说,他们跟随的人是有帝王—之才的,以后是会带领他们征战四方的,会让大贞成为诸强之一,以后他们都可以携带赫赫战功荣归故里。
可好歹让他们知道这位主子是谁啊。
别说露脸了,一个名号都没有,一旦有人问起来就说还不到时间,到了时间,主子一定会带着牛羊美酒过来与他们同欢。
欢,欢个蛋。
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人。
“温统领,我们不太舒服,可能是几天没有吃到一口热乎的了。”有人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谁知,这一句话刚一落下,这人就被温统领一道长鞭咻一声直接抽中了肩膀。
“啊!”
他惨叫一声摔在地上,肩膀上的衣服都被鞭子给抽裂了,肩膀出了一道血痕,有血渗了出来。
这条手臂在抖,痛得他根本就抬不起来。
“温统领!您怎么能无故伤人?”
“大牛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
“我们真的是不舒服!”
这一鞭,让众将士的怒火压不住,有人扶起了大牛,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有人忍不住质问温统领。
温统领见他们竟然敢这样和自己作对,脸色沉了下来,举起了鞭子,“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想反了不成?”
“我们就是说实话,难道进了这里连一句话都不让人说了吗?”
“我当初是不是跟你们说过,进了这里,就是主子的狗!哪怕是要吠,也得吠出主子喜欢听的调调来!你们是好日子过久了,把我的话都忘了是吧?”
温统领看着他们,只觉得心头暗恨。
他也是对这些人寄予厚望的,也是在用心训练他们的,等到合适的时机,他们这两千人就要成为主子的马前卒,去立下大功劳。
可是那个他们曾经以为快要到来的机会,一直都没有到来。
本来去年就是想着皇上的病快要不好了,等到皇上躺在床上起不来,就是主子举兵的机会。
可是缙王回来了,缙王妃把皇上治好了!
毒谷被烧了,大祭祀上缙王和缙王妃出尽风头了,缙王妃敲响了六声钟,有不少本来中立快要被拉到他们阵营里来的官员,都暗地里相信缙王妃是个有大福气的,所以再次稳住了立场,想要再看看结果。
清松书院本来要有的一场灾难,也被缙王妃化解了。
于是,他们主子等着的好几个机会,都是一个个地没有了。
缙王和缙王妃肯定不知道,他们回到大贞,暗中已经影响了很多。
而暗营这边就没能等到机会,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集合,又解散,集合,又解散。
这样的次数多了,两千人心中凝着的那股气就渐渐散了。
温统领最近经常听到有人在说,他们到底还要不要好好训练了,还有没有用到他们的机会了,要是没有,还不如出去,正经地到大营去,哪怕是当个伙头兵,至少还能跟家里通信,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形。
现在他就要再好好地敲打他们,震慑他们!
但是,众将士听到他说的这一句话却都愤怒了。
“我们不是狗!”
“我们是兵,是要保家卫国的士兵,我们不是来当狗的!”
“温统领,是主子让你这么说的吗?”
温统领没有想到他们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反驳自己的话,看来是之前毒谷被烧,断了一些可以让他们听话些的毒药,让他们有些恢复了。
他的眼底涌起阴霾。
这些人本来就大多都是他们用了手段拘在这里的,现在他们还敢反抗不成?
“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用得着主子跟你们说什么吗?大贞,早晚都是主子的,你们,包括你们的家人,这些贱命都属于主子,你们若是想反了,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温统领正放着狠话,在他对面的将士们却突然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的背后。
“你们怕了?”
温统领却以为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