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城。
天色已经很暗了。
方永璋看到舒春华一身男装,衣裳上还沾染着泥土,就非常不高兴的拿扇子指着她道:“你去哪儿了?”
“全福难道没给你把信儿带到,说小爷要来找你?”
“你看看这会儿都啥时候了?”
“要想饿死小爷么?”
“你搞搞清楚,小爷这一天天地忙上忙下到底是在给谁跑腿儿办事儿!”
舒春华好脾气地道:“临时有点儿事儿出去了一趟,衙内稍等,我去更衣,等下给衙内煮一碗面可行?”
方永璋见她好似很疲惫的样子就道:“谁稀罕吃面!一碗面就想打发本衙内想都不要想!”
“你既有男装,就换一身儿,跟本衙内去醉仙楼吃!”
舒春华颔首应下:“那衙内请稍等片刻!”
梁氏忙去帮舒春华把水打来,她忙前忙后伺候着女儿洗漱,有些犯愁地道:“方衙内的脾气好像不太好,他来的时候我说我去准备饭菜,他不乐意,说早就派人来说过,你还不放在心上……”
舒春华笑道:“娘您别担心,方衙内啊,他就是只纸老虎,外面看着凶,其实很善良。
不然他怎么会帮我们那么多!”
“而且啊,小山他也照顾得很好,娘您偷偷去看过小山,应该知道的。”
梁氏想了想,觉得舒春华说得也有道理,于是便放心了:“那倒也是。”
“只是天这么晚了,你和他出去吃饭……”
舒春华:“不要紧,我穿男装,到时候再带上定国,不会有事儿的。吃完饭正好去看看小山怎么样了。”
“而且本来我就想跟他商量一下小山的事儿,姚木匠完蛋了,可是杨县丞还在呢!”
因为小山这件事,杨县丞吃了大亏,估摸着不会放过他们家。
所以,搞垮杨县丞的正进程必须加快。
小山暂时也不能接回来,太冒险。
舒春华觉得,眼下小山最好是能去方家,那是最为稳妥的。
舒春华把那一包东西放进箱子里,就和梁氏一起出门,把门给锁上。
梁氏并没有责怪舒春华锁门的举动,而是觉得她锁了门更安稳一些,毕竟方衙内可是给她送过银子来的。
“你怎么这么慢啊!”院儿里,方永璋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舒春华一出来他就埋怨上了。
舒春华十分诚恳地道歉:“是我的不对,还请衙内见谅,今晚我请衙内吃饭,一会儿结账衙内可千万不要跟我争!”
方永璋冷哼一声:“本来就该你请!”
他骄傲转身,扇着扇子就走。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他先上去,然后朝着舒春华伸手。
舒春华也没犹豫,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倒是方永璋扭捏起来,他是下意识的动作,伸出手就后悔了。
刚想把手收回,这个女人就将她的手放了上来。
看着她淡然的脸,方永璋是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
见方永璋迟迟没有动作,舒春华微微挑眉,露出疑惑的眼神。
方永璋只有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扯上扯。
笑话!
他堂堂纨绔还没有一个女子放得开,像什么话!
不过……
两人在马车上坐定,方永璋的目光就落在了舒春华交叠放在小腹的手上。
她的手看着很是纤细修长,但却和其他姑娘不一样。
他身边的丫鬟哪一个双手不是软软呼呼的。
可这位的手,有些硬,手上有许多茧子,还有一些细微的疤痕。
一个姑娘家,怎么就把手造得这般粗糙。
难道她在乡下的时候是要跟汉子们一样下地干活儿的么?
方永璋有些不高兴了,因为他知道,舒秀才家是用着下人的,他家的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个舒家,人死绝了吗?
让一个姑娘家下地!
外面响起小厮吩咐车夫的声音。
马车动了起来,方永璋一个人气鼓鼓地生着闷气。
舒春华见他这般,想起他伸手时的古怪表情,就压低声音解释道:“民女与衙内虽然是合作的关系,但将来也是要成亲的。
在外人面前,少不得要亲密一些。
衙内不必不自在。”
方永璋没好气地道:“谁跟你计较这个?”
舒春华:“那衙内是为何生气?是因为等我等太久了么?”
“那会儿实在是有些急事,故而失约,是民女的错。
衙内如何才能消气?
说出来,民女尽力去做!”
方永璋翻了个白眼儿:“本衙内是那么小气的人么?你烦不烦啊,问问问,一直问!”
舒春华轻笑着看他犯别扭,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结果她不说话,他却磨起了牙:“你这个女人,跟本衙内就没有别的话说了吗?”
马车停了下来。
小厮撩开车帘:“衙内,醉仙楼到了!”
方永璋被打断了,就更不高兴了,他下了马车就踢了小厮一脚,小厮动作夸张地倒地‘哎哟’,方永璋掏了一块儿银子扔给他,小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