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把黄氏搀扶起来,就见她满脸的碎瓷片,左眼上插着一块儿碎瓷片,血流如注。
胆儿小妇人们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黄氏瞎了一只眼睛,脸也毁容了。
周氏也傻眼了,看到黄氏的惨状,她胸口的怒气瞬间就散了。
这也太惨了。
惨到她不好意思去计较黄氏嘴臭。
“快送杨夫人去医馆!”顾二夫人连忙喊道,杨氏身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背着她下楼往外跑。
隔壁的小姑娘们看到了都吓哭了。
杨六更是吓傻了,别人提醒她,她才哭着去追。
但下楼太急,竟然踩到了裙角,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撞到了凳子腿儿,额头磕破流血,人也晕了过去。
众人:……
舒春华:这真不关我的事儿!
顾二夫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面上虽然露出担忧之色,但心里却是无比的爽快。
杨家明明知道那贱人的计划,却等着她的幺女被灌虎狼之药偷出去才站出来阻止。
借她幺女的命来算计她,那就要付出代价!
那贱人承认得太快,死得也太快,谁知道她是不是早就和杨家人勾结在一起,一起计划的那件事!
顾二夫人喝了一口茶,看向舒春华,舒春华正好看过来。
两人对了一下眼神,又若无其事地挪开。
有些事儿,心照不宣。
这饭谁还能吃得下去?
顾二夫人就命人将宴席撤了,将雅间打扫干净。
大家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公堂上,周氏再度狠狠瞪了一眼舒春华,远离她走到一边儿去坐。
她想走,可是又担心公堂上的情况。
只能顶着所有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大家指指点点的低声议论中坐着,那叫一个如坐针毡。
觉得所有人都在欺负自己,周氏的委屈劲儿上来了,红了眼眶,眼泪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杨嬷嬷瞧着心疼极了,连忙用身体挡着她,不让人看了她的笑话去。
本来对舒春华有的好感,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公堂上。
段御史就眼神复杂地看向方县令,沉默片刻之后便道:“此事既然涉及到方大人本人,那方大人就不能主审,本官建议,此案交由杨县丞审理吧!”
段御史说完,方县令还没开口回应,杨县丞就站起来朝着方县令拱手:“县令大人,请您避嫌!”
这姿态和神色,掩饰住的得意。
他不装了!
唉,就是不装了!
在他的重重包围中,姓方的绝无翻身的可能!
先是舒小山被杀案,他必是要沾染一身骚。
再是舒墨庭来胡搅蛮缠诬告一通,段御史对姓方的印象绝对会跌入谷底!
最后致命一击便是常平仓的粮。
常平仓的粮已经被他给倒卖光了,只留了一个空壳子给方县令。
调粮的手令有他盖的官印和私章。
这可是死罪啊!
想到这里,杨县丞看方县令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笑容也愈发灿烂。
方县令黑着脸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杨县丞,气哼哼地走到杨县丞的位置上坐下。
书办将舒满仓的状纸呈上,杨县丞缓缓打开状纸,嘴上说道:“舒满仓,你别怕,有本官和御史大人在,不管谋害你儿子的人有多大的官,我们也会为你伸冤的!”
他根本就没看状纸,因为状纸是他的人写的。
他可太清楚里面的内容了!
“方大人,舒满仓状告你家夫人谋害他儿子舒小山,恐怕要请你家夫人来问一问这才行!”
他这话一出,堂上的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方县令。
方县令拍桌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家夫人不可能杀方小山,她那么喜欢那孩子,怎么可能杀他!”
段御史不悦地道:“是不是她杀的,按照规矩,请来问问!”
说完,他又问舒满仓:“舒满仓,你状告县令夫人周氏谋杀你儿子,可有证据?”
舒满仓傻愣着道:“大人,草民没有告昂夫人啊,草民告的是舒墨庭!”
“是舒墨庭收买周夫人身边的嬷嬷,偷了方夫人的糕点,下了砒霜嫁祸给周夫人……”
“草民有证据,徐嬷嬷已经承认了,惠民医馆的云大夫,还有回春堂的郑大夫都可以证明!”
“杨县丞,草民的状纸上这些都写得非常清楚,您怎么会说草民告的是方夫人呢?”
“方夫人对小山那般好,接小山去府里养伤……她不会害小山的!”
在场的都是人精,听了舒满仓的话,谁还能不明白?
杨县丞不对劲啊!
舒满仓临时改口,杨县丞脸色巨变的同时也看清了状纸的内容,他猛然看向舒满仓,这个贱民,他怎么敢!
好!
很好!
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方县令?
别说窗了,门儿都没有!
有常平仓消失的粮食兜底,姓方的必死无疑!
舒满仓,本官本来还想将你扔进矿场给你留一条活路,但你既然要寻死,此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