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连忙抬起头来,尖叫道:“你不能杀我,我是宫里派来的人!刚才的罪我不认了,我没有做过害你之事,你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你便不能杀我!”
“方才太子府上下一百多人都亲耳听见你认罪之言,现在反悔太迟了。”陆玥菱转头将在场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被扫视之人纷纷低下头,无人敢与之对视。
宫里的娘娘们,哪个不是身娇体贵,处置下人自有宫里的嬷嬷和公公们来,哪有人亲自拿着剑的呀?
“本宫知道你是谁的人,但若上了公堂之上,你敢将那人的名字说出来吗?”她冷笑,“你不敢。”
崔嬷嬷眼珠乱转,眼睛死死地盯着剑尖。
“今日本宫便借这个机会把太子府的规矩好好立一立,今后谁再敢吃里扒外,妄图谋害本宫和殿下,便和崔嬷嬷一个下场!”
她冷着脸说完,手腕翻转,一道寒光划过,崔嬷嬷脖颈上立时血流喷涌,没一会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没声了。
整个风华殿中鸦雀无声,下人们头埋的更深了。
这也是,陆玥菱第一次亲手杀人。
她垂下剑,让衣袖盖住她忍不住有些发颤的手,转过身扬声道:“本宫知晓你们之中依然有心存不轨之人,今日若是主动站出来,本宫可将卖身契归还,并逐出太子府,若是他日被我查出来,便不是逐出府外这么简单了,本宫数三个数,机会稍纵即逝,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一!”
“二!”
她正要开口数三,两名侍女从人群中站出来,匍匐在地:“奴婢有罪,愿主动离府,求娘娘成全!”
紧接着,又有两名小厮也站了出来。
“三!”她数完,一只手掌忽然伸过来握住了她拿剑的手。
宋璟瑢今日身上的药味有些浓郁,风一吹,她便知道是他在靠近。
“剩下的事就交给惜春去办吧,孤有些凉了,想你进屋陪我坐一会。”宋璟瑢如是说。
她点点头,幸好她的手已经不怎么抖了,否则定会被宋璟瑢瞧出她心中的紧张来。
惜春低声道:“娘娘,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奴婢便好,待处理完之后奴婢再进去向您禀报。”
“嗯。”
宋璟瑢咳了两声,牵着她的手就往屋子里行去。
进了屋,她才想开口,就被宋璟瑢伸手搂紧怀中。
她连忙松手,染血的软剑掉在地上,差点就蹭到宋璟瑢的裘衣上了。
这样浓郁的药味,让她恍然间想起当年在井下,助她御寒的那件裘衣。
“殿下”
“阿菱,我没有想过,你会杀人。”宋璟瑢忽然说了句。
是啊,从前她也没想过,自己会杀人。
可她若不成为手持刀刃之人,便只能为人刀下之魂了。
“殿下是觉得,臣妾今日不该杀了崔嬷嬷吗?”
“我只是罢了,你想什么便做什么吧。”宋璟瑢发出一声叹息,像是无奈,又像是有些心疼。
他手臂搂的更紧了些。
唇瓣也抿的很紧,其实他有许多话想要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的阿菱,现在还并不信任他。
他告诉自己,再等等,再耐心地等一等。
希望这一次,他能够活的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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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人去瑞王府递个信,就说本宫邀瑞王妃去梨春园听戏,顺便将帕子还给她。”
惜春应是,随后便出去差人到瑞王府传话。
陆玥菱手中拿着清洗干净的手帕,目光落在那帕子左下方的竹叶上面。
上辈子,她在瑞王府时曾听到些关于瑞王妃的传闻。
说瑞王妃曾与府中一名叫做姚松竹的侍卫有染,后来被瑞王发现,赐死了那名侍卫,还堕掉了瑞王妃腹中的孩子。
那日瑞王妃如此紧张这块帕子,怕是跟那个叫做姚松竹的侍卫有关。
对于瑞王妃这个人,她也有些了解。
瑞王妃闺名唤做纪叶桐,是威宁侯府的嫡女,被瑞王看上之后圣上便赐了婚。
只是在她嫁进瑞王府之前,瑞王便与一名通房有了子嗣,待瑞王妃进府之后,那孩子便交由她抚养。
不过瑞王妃进府的第二年,那孩子便意外夭折了。
其实那孩子并非瑞王的骨肉,只不过是用来掩盖瑞王不举的一个工具罢了,如此一来,世人便不会怀疑瑞王身子有问题。
瑞王妃嫁到瑞王府两年无所出,一边守着活寡,一边还要忍受瑞王的打骂,她与侍卫私通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上辈子,她在瑞王府时见过瑞王妃几次,她发现不管是瑞王对别人下手还是对瑞王妃自己下手,瑞王妃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许是无法摆脱瑞王,心爱之人又被赐死,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所以面对一切都觉得无所谓。
不过那日她见瑞王妃索要帕子时还有所执着,想必现在那名叫做姚松竹的侍卫还活着,且他们之间的事瑞王也还未曾发现。
申时一刻。
陆玥菱坐在梨春园的观戏台上,远远便看见瑞王妃朝她这边走过来。
不一会,便上了观戏台。
“瑞王妃姐姐来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