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陆心瑶低喝。
陆玥菱停下脚步,冷冷瞧着锦兰:“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对我说无理!”
她气势十足,指挥薛深:“你,去给我掌她的嘴!”
薛深眼睛一瞠,用眼神示意,这,不太好吧!
她挑了挑眉,这恐怕属实有些为难老人家了:“罢了,皇城不比西平,这丫头也不是我府中之人,待会我告诉秀雯,还是让她来处置比较妥当。”
说罢,便杵着拐杖,一步一步地朝着祖母的院子里行去。
陆心瑶望着那背影,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
“二小姐,这老妇人就不该让她进来,您瞧她那个嚣张的样,竟敢连您都不放在眼里!”锦兰气愤道。
“你懂什么,若她真是西平沐家之人,那她便有嚣张的资本。”陆心瑶摆了摆手,“一个老妇罢了,吩咐下去,若她要住下便安排客房,以后这种小事就不必来烦我了,我可不想把时间都花在这种不相干的人身上,不过,她最好是能把陆玥菱身亡的消息告诉祖母,也省得我每日还要去给她请安了。对了,为父亲诊治的大夫怎么说?”
“回二小姐,大夫说老爷只是一时悲痛难忍,开了几副安神的方子,过几日便能见效。”
“悲痛难忍?”陆心瑶嗤笑一声,“我这个父亲倒是个好父亲,只可惜还是太渣,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锦兰低下头,不敢接话了。
★
陆玥菱见到祖母,便将门全都关上了。
陆老夫人还眯着眼睛瞧她,似乎在想,这老妇人到底是谁?
从前那些故交已经许多年未曾见过,现在大家都上了年纪,脸上也都有了皱纹。
再次见面,她还真瞧不出,眼前这位到底是谁了。
陆玥菱噗嗤一笑,见祖母状态还不错,便知道,父亲应是瞒下了她身亡的消息。
上辈子,云嘉玉将她病逝的消息散播出去,祖母便撒手人寰。
所以这次,她回到皇城第一件事就是来见祖母。
“祖母,别看了,是我呀!”她伸手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当着祖母的面,来了个大变活人。
陆老夫人看的瞠目结舌,但见到面具后头的脸是陆玥菱,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你这孩子,若是想我了直接回来便是,怎么还弄成这幅模样?”
陆玥菱蹲下身子,将头靠在祖母腿上:“祖母,这其中的缘由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但祖母只需要知道,玥菱活得好好的,别信外头那些流言便好。”
“好,我谁都不信,就信你。”陆老夫人笑了笑,又问,“听闻你去庐阳为太子殿下寻医,可寻找了?”
“嗯,”她扭头看向薛深,“就是他。”
突然被点名的薛深不由笑了笑,谦虚道:“在下薛深,见过陆老夫人。”
薛深顶着一张年轻的脸,一开口却是个老年人。
陆玥菱小声在陆老夫人耳边解释了一番,陆老夫人这才点点头,“这一路,劳烦薛神医照顾玥菱了。”
薛深摆摆手,“陆老夫人客气了,她哪儿需要我照顾。”
陆老夫人连忙招呼人给薛深看座,还亲自给薛深沏了杯茶,这倒是弄的薛深有些不好意思了。
见陆老夫人给他端茶,他连忙伸手去接,没想到不小心握到了陆老夫人的手指,两人都是一愣。
随即陆老夫人便不动声色地缩回手,“薛神医既是神医,想必医术一定非常了得,不知薛神医对太子殿下的旧疾可有把握?”
把握倒是有,但他能把握的是,这病肯定治不好。
薛深看了一眼陆玥菱。
陆玥菱解释:“祖母,我们才刚回到皇城,还未曾去太子府,薛神医也未曾见到殿下,现在说还太早了。”
陆老夫人点点头,“哦,这样啊!”
片刻后又反应过来,“那你怎么不先带着薛神医回太子府?跑我这儿来做甚?”
“祖母莫急,薛神医他跑不了,我们明日再回太子府不迟,我还想在这儿住一晚,好好跟祖母说说话呢!”
陆玥菱顿了顿,又说:“不过,还请祖母暂时不要声张我们的身份,就只当我是您的故交,多年不见我们有许多话要说,故而您将我留宿一宿,秉烛夜谈。”
虽然不知道陆玥菱为何要这么做,但陆老夫人向来疼她,她提出的要求,陆老夫人从来都不会拒绝。
于是,她便以祖母故交的身份在府中住了下来。
“那薛神医”
陆老夫人有些犯难,让一个小厮住客房未免有些奇怪,可让堂堂一个神医住下人的屋子又有些不妥。
薛深摆了摆手:“无妨,给我个厚被子,我在院门外对付一宿就成。”
陆玥菱想了想,“我记得祖母后院有个闲置的杂物间,不如就把那里收拾收拾,让薛神医住在那儿吧!”
陆老夫人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
柳婉儿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正在喝完一碗苦药。
云嘉玉这次被派去做钦差大臣,她便觉得心里慌得厉害。
不管是囿山寨子,还是溧阳城,那对于她来说,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