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还年幼。”他似有若无地轻叹声,“来年夏天你便十四岁,已然是半个大人了。”
父亲在烛灯前同她细细地讲,从璞石选料出胚到细磨抛光,此类大部分是朱门绣户的定制单子;再道木簪的选材雕琢、饰物的镂刻镶丝。
父女俩自灯下讲到月前,从小满讲到惊蛰,尽管在洛肴和沈珺眼中不过只是些短暂片段。
而这些片段在已死去的回忆里,就像是时岁中泡久了而生出的抚不平的褶皱。
万里风烟,槐序未央。
节气行至夏至前夕,镇上来了两位官兵打扮的壮年人,把立夏家的门叩得咚咚作响,“开门!征兵剿匪!”
立夏将门拉开一条小缝,官兵“砰”地一推而入,把立夏撞得踉跄,她紧跟在后,有些惶慌道:“剿匪?官衙没有人手么?”
官兵觑她眼,不耐烦地挥挥手打发她:“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家大人呢?”
“这儿、这儿,官爷有何要事?”立夏父亲腰背微有些佝偻地从内屋行出,母亲闻声也匆遽赶来,臂上还挽着半竹篮桑叶尚未放下。
官兵清清嗓子,掏出本文书册,高声念到:“冯如常,男,而立之岁又三,户籍溪乡镇芦萍村,是你吧?”
冯如常捣头,“官爷......”
话还未说完,官兵打断道:“镇上征兵剿匪,每户皆要出一名壮年男子,同我走吧。”语罢另一人便上前拽住他,冯如常连连摆手,慌张得急下颗颗汗来,“官爷,我这若是一去,家中就只剩内人和息女了啊!她们没个人照应,若是遇上土匪可如何是好?”
官兵“啧”了声,“待剿匪事毕,不就没有匪祸了么?再说谁家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