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泡沫早已消散,连茶水都凉透了。
洛肴再度敛下眼,凝视直指心口的那柄映雪。
寒芒与目光交错,周遭吵吵嚷嚷的“六如”与“罗浮尊”之声,他一时哑然失笑,那刻辉煌大殿忽然与无间道狱重叠,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光芒,白花花扭动着,活像腐烂物上生的蛆。
柳惜不知被什么逗趣,笑得眼波流转,走向那被长剑指着,却锋铣若脱鞘之刃的人,边走边道:“漌月仙君是‘公子只应见画,定非尘土间人’,一时着了他的道也情有可原,只不过...”
她说:“只不过罗浮尊,你不觉得你穿着却月观校袍站在这里,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洛肴止住笑,唇角勾着反问她,“像吗?”
视线却未落在她身上,反而堂而皇之地望着那位未曾抬眼的“漌月仙君”。
“诸位对这鬼道中人有何处置之法?”柳惜瞟过映雪剑,“杀了他?”
沈珺指间力道一岔,看见自己杯中茶潲溅了两滴,不着痕迹地抢在映山开口前道:“不行。”
映山重重摁了摁扳指,语气骤然沉下去:“...留他作饵。”
“那不周山之事...”
“柳洞主。”映山冷冷剜她一眼,“切莫分不清轻重缓急。”
柳惜眸中赤色愈艳,竟仍是向洛肴行来,“看来不周山今日是声讨不得了。”
景昱琢磨不透她意欲何为,长剑偏移稍许,只见她行至二人身前,一手轻轻搭上洛肴的肩膀。
不知东席有何动作,映山压低嗓音狠声警告了一句:“沈珺。”
柳惜全然不闻,血色的红唇牵起个浅淡弧度,不遮不掩道:“你已是弃卒,何不换个棋盘?我可以让你——将军。”
洛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