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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因而天堂不是一处空间,不是一种物质性存在,而是道路,而是精神的恒途。”

*引用自《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著意吟赏,何必问更筹。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中州遗恨,不知今夜几人愁。谁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尔,决策尚悠悠。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

第0130章 归途

血夜褪色后,剩下光秃秃的月亮,似烛火烫出的一个破孔。

三人同步向前方看去,道路已至尽头,天堑一般的陡崖横在眼前,活像鬼斧劈开大地的一条裂痕。山阴处依旧雾雨霏霏,水汽无序翻涌中恰逢云开雾散之时,视野逐渐清晰明朗,一处隐秘的洞穴点缀于对侧山岩。

青竹往前一步,立于悬崖边缘,窜流的风翻起他的衣袂,连带着人,仿佛薄薄一张纸在彷徨翩飞,俄顷侧身向洛肴伸出手,“传送符。”

洛肴借递给青竹符纸的时机,用几不可闻的耳语道:“别向他提起任何旧事。”

青竹双唇动了动,神情阴冷,无声续道:“尤其是割魂续命的蠢事。”

“你知道就好。”洛肴将他往后一拽,离悬崖边沿远些,刚要将符箓交予他,那黄纸却反被叠成豆腐块塞回襟中。

“既然能借阵法传送,又何必要弄伤自己。”

沈珺对上青竹复杂而微妙的目光,任鬓角细汗悄然滑落,阵法眨眼便将三人送往百米开外。

洞穴幽暗死寂,却见青竹驾轻就熟地步入其中,洛肴紧了紧腮,才跟随其后,鬼火在指尖跃动,照亮一方前路。

沈珺默不作声地并肩同行,薄唇抿着,不知正思量什么。

观这二人反应,猜也能猜到他们曾到过此地。他料想自己与洛肴与青竹曾是旧识,但知晓洛肴记忆有损,故而从未提及,与这蛇妖又关系微妙,既无从问起,也不知是否能得到真实的答案。

他没有关于往昔的任何记忆,自然对抱犊山也不存在任何感情,可屠山灭门的悲剧摆在眼前,已是覆水难收的既定之事。倘若某日他当真想起些什么......也空余镜花水月,无从追忆了。

“右边。”

洛肴的鬼火晃晃悠悠飘至前侧,为三人引路。

他睫毛微颤,没有出声,只是隐约感到呼吸滞涩,倏然心一下提到喉咙口,扣住洛肴手腕道:“有人。”

身侧人的面庞笼罩在昏暗中模糊不清,“你是不是感到些修为波动,感觉像是鬼道中人?”

沈珺思忖着,略一颔首,洛肴轻轻搭上他的肩膀,道:“会有如此感受,是因为我们方才做出了一个‘选择’。”

这回连青竹都回过身来,吐了吐信子,可洛肴却是没头没尾地引经据典:“一微尘里三千界,半刹那间八万春。

不同的因衍生出不同的果,不同的果造就了不同的因,而万物的命途仅指向一个终局——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生命会消亡,但轮回不会止步于此,这不过是象征着,我们已经进入鬼域门的地界了。”

他语罢摇摇头表示暂且无碍,不必担忧,继续往前走便好。荧蓝光线仅仅能照亮方圆十数余寸,投射在两侧的石壁像被瞬时吮吸而净。

话语中,一点明亮的白点闪现于甬道尽端,气流的冲撞霎时显得激荡,似乎有巨大的风口近在咫尺。众人稍眯起眼,适应突如其来的昼亮。

在迈出甬道的一瞬间,嗡鸣声如百兽奔腾呼吼,置身深邃穹苍之下,云隙洒落的光如潮汐在山谷内涌动,不过那些光斑透出猩红色泽,又像波光粼粼的血海底部。

沈珺目视着眼前景象,有那么几刻,唯能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

举目望,天幕凝成一线横在眼前,活像鬼斧劈开大山的裂痕,而站立突出的平台向下看,雾气深深、翻卷若海,无序翻涌中恰逢云开雾散之时,视野逐渐清晰明朗,只见山势嵯峨,对面苍璧有一处隐秘的洞穴点缀其间。

重复......轮回......周而复始。

些许游神令沈珺凝然未动地站定,身侧二人倒是见怪不怪,洛肴将手掌挡在眉骨位置眺望,用手肘支了支他,“倘若与那人交手,我们有几分赢的可能?”

见他沉吟不语,洛肴放下手,踢了踢地面零碎的石子,“你有揣测过那个人是谁么,以你对却月观中人的了解......”

“没有。”沈珺收拢心神,道:“不论是何人,都与我为同僚,或许曾把盏言欢过,同窗情谊仍在,不好随意揣测。但亦不论是何人,我都会让其付出应偿的代价。”

他压下洛肴飞翘的发尾,传送阵法将三人送至对侧,再次穿过那狭窄而幽深的通道,似直插入山体的一柄利剑般。

漫长的昏暗之后,立于深不可测的悬崖峭壁边,峡谷底部传来沉重的轰鸣声,好似有巨大的黑影在浓雾下蔓延开来,轮廓变幻像正蠕动般令人心悸。

沈珺默然俯视着,视野里倏尔闪过几片白芒,他怔怔地抚过眉尾,一点冰凉在指腹化开。

“下雪了?”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又响起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