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不打我吗?怎么还打我?你说话不算数。”宋向海哭天喊地,抹着眼泪拼命挣扎。
他越挣扎,宋建国打得越狠,咬牙切齿骂道,“小兔崽子,老子打你还讲什么信用,想什么时候打你就什么时候打你,你这小兔崽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一个人敢离家出走,连声招呼都不打,知不知道你妈快急死了,为了找你半个村子的人都发动了,打死你都不为过。”
“还有,这么高的大坝,你还敢在上面瞎跑,要是摔下来怎么办,与其让你摔死,还不如让老子打死你痛快。”
宋建国一面痛骂宋向海的不是,一面狠狠伺候宋向海的小屁股,打得手痛了,他干脆扯下鞋板子狠狠打宋向海。
一直打累了才松手。
宋向海泪流满面,捂着屁股哎呦地痛呼,跑出老远,这才擦了把眼泪倔强道,“你打吧,打死我,我都不回去,我在这里挺好,不用你管我。”
说着他也跑上大坝,死活不下来。
宋建国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气得脸通红。
宋向上在一旁不敢说话,父亲发怒的时候宋向海还敢跳着叫嚣,他就不敢了,总是很害怕地缩在后面,从小建立的对父亲的恐惧从来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消减过。
工地上的工人微笑着看老子教训儿子,后来宋向海又跑到坝上,十分危险,宋建国又克制不住要发飙,当下一个个过去拉宋建国,劝他消火。
几个人将宋建国拉到大石头上坐下,给他端来热乎乎的猪肉炖土豆,又塞给他几个苞谷囊,让他吃饭。
赶了几十公里的路,再加上狂揍宋向海,宋建国早就饿了,一顿狂炫,这才慢慢消火。
大家轮流相劝,说工地现在没活,就是呆着,宋向上在这里的话也不错,管饱饭还能挣钱,干脆让他在这里算了,等开学再回去。
宋向上抓住机会也劝父亲。
宋建国见劝不住宋向海,只能作罢。
大坝上的宋向海见宋建国同意他留在工地上,当即欢呼老爸万岁,也忘记疼了,跑下来给老爸送行。
就这样,宋建国载着宋向上又回去,天黑才到家,虽然一路奔波疲惫,但知道宋向海很安全,每个人都松了口气。
日子按部就班,开学后,宋向上上学就不再去工地,他认真学习,靠着努力成绩一直在提升,能稳住班级前三名。
刘艺涵因为卸下心理负担后,再加上学习刻苦,成绩再次上来。
生活就这样在学习中飞速而过,暑假,宋向上再次跟着刘艺涵去水电站工地伙房帮忙,一个学期的时间,十几米高的大坝已经拔高到四十来米,依山而建的厂房也颇具规模。
浩浩荡荡的人群奋战在这里,吃苦耐劳,宋向上送饭的间隙,看到很多人肩膀、手掌都磨出厚厚的茧子,脸上皮肤在干冷的风下皲裂,看模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但每个人神色都无比坚定,他们的目光充满希望,在口号声中朝着光明和幸福奋斗。
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大坝一点点拔高,这项宏伟的水电工程一点点变成现实。
一年过后,这座近百米的大坝终于落成,厂房也修建完毕。
而后便是设备运入,这一天,好几辆卡车开过来,上面拉着高大的水轮发电机组和电气设备,每个车上都坐着身材高大,蓝眼睛,高鼻梁的老外,操着一口英语。
沈月馨等一众专家毕恭毕敬地引领着他们,指挥部通知伙房抓紧给外宾送餐,工人从没吃过的几个小菜端上桌,每一份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肉,香气扑鼻,馋得人直流口水。
宋向上站在门口伺候,这些外国人抱怨屋子太冷,等众人手忙脚乱搬来炭火盆,又捂着鼻子说煤烟刺鼻,让大家分头找棉被阻挡帐篷各个缝隙。
这还不算完,在场众人一把汗水一把血水操劳都没吃过的大餐,这些人却挑三拣四,光肉片就扔到地上一半。
宋向上紧紧攥着衣角,强压怒火。
吃完饭,这些人赶去指挥卸车,他们指挥工人小心将设备拉进厂房,再安装调试时。
沈月馨等人陪着笑想上前帮忙,但是被这些外国人不客气地拒绝了,说他们的电气设备涉及公司机密,不允许旁观,于是大家只能远远看着。
宋向上跟在旁边,这些人的德行立刻让宋向上想起当年安装火力发电机组时,那两个意大利工程师的趾高气扬模样,一样的让人气愤。
在沈月馨后面至少几十位工程师,个个气愤不已,有人忍不住抱怨道,“这些老外太不像话了,看看怎么了?又不少块肉?”
“不就是怕咱们偷学他们的技术吗?这些设备咱们都已经买下来了,还不让咱们看,真是太不像话了。”
“不行,让他们滚蛋,没有他们咱们照样行。”有年轻的小伙子红着脸说道。
沈月馨猛然转过头,厉声斥道,“闭嘴,让他们走?让他们走了,咱们能装好这些设备吗?”
“这些电工装备、电气设备的操作说明都是洋文,你看得懂吗?不排除咱们这些人有懂英文的,但是没有人指导,能安装得上吗?”
“几百万的设备,精密的辅助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