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宋国。
怀安村。
一间破落的木屋之内。
屋外的风吹得木门嘎吱作响。
冰冷的寒风从木门的缝隙灌入房间,让女孩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今天的水打了吗?”一个外形干瘦的男子,恶狠狠地瞪着女孩。
“还……还没有……外面风好大,而且又有雨又有雪……”女孩怯怯地开口。
啪!
迎接她的是一个火辣辣的耳光。
“废物东西!”
一个尖锐的声音出现。
“干啥啥不行。”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赔钱货?!”
穿着花布衫的女人,叉着腰,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斥责:“叫你打一桶水,你还怕冷?你都已经七岁了啊!你说说,你除了白吃我们家的饭,你还能做什么?!”
“娘,不要生气了,你不要生气了,我这就去打水。”
女孩很怕女人生气,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当即推开门,冲入风雪之中。
男人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只有转头看向一旁一个两三岁的正在熟睡的男孩,他的脸上才有浮现一抹柔情。
屋外。
寒风呼啸,如刀般不停割着女孩的脸。
女孩穿着破旧的麻衣,身形单薄,提着水桶艰难地行走,她最怕的就是这种雨雪天气了,风变得格外的冷,深入骨髓的冷。
但没有办法,她也得干活,娘亲说,她是家里最没用的人,就应该变得更加的有用,这样才能让娘亲变得高兴。
一朵朵湿润的雪花,落在女孩的头顶,落在女孩的手臂,都能让女孩情不自禁地打着寒颤,她快步地走到家里附近的水井旁,将水桶丢入井口熟练地捞水。
女孩发现自己只捞了半桶水,咬咬牙,继续摇晃着水桶的绳子。
她要将整桶水都给装满。
一整桶的水很重。
但女孩知道,自己必须要提满一桶水,因为好几次她都是因为水装得不够满,就被娘亲和爹爹给打了。
女孩一步一个脚印,踩在雪水里,冰冷刺骨的雪水渗入她的脚丫,弄得她每一步都好像被刀割一般。
不过她有经验,因为冻着冻着,就不疼了,因为双脚已经麻了,那个时候她才会不那么的痛苦。
女孩摇摇晃晃地将水桶提到家里的厨房,顾不得拍开头发上的雪水,这才对屋里两人露出一抹近乎讨好式的笑容:“爹,娘,水打好了。”
“嗯。”女人轻轻点了一下头,神情这才缓和了几分。
女孩笑了笑,又拿起桌边的抹布,开始擦拭起了桌子,地板,桌腿。
她就是一个没用的人,只能努力去证明自己有用。
只要她还是一个对家里有用的人,她的爹娘才会继续留她在家里。
女孩用力地擦拭着家里的灰尘,生满冻疮的小手死死地攥紧着抹布,仿佛想要抓住那仅有的温存。
但是她还是太天真了。
她本以为她很努力地干活,努力去做一个对家里有用的人,爹娘就会开心。
但是爹娘已经开始讨论卖她,能够卖多少钱的问题。
“卖给王富商吧,他喜欢从小培养一些侍女,至少能卖个七八两。”
“村口的黄二叔也可以,他也一把年纪了,正是需要婆娘的时候……我感觉他能够掏出十两银子给我们。”
“会不会,太小了?”
“哈……小才好,再说我们也没那么多口粮喂她到十几岁了,我们家那小娃吃饭不要钱啊?”
屋子里,一男一女毫不避讳地在闲聊着。
“爹,娘……你们要卖了我?”
正在擦拭桌子的女孩瞪大了难以置信的双眸,神情激动道。
“干你的活去,管那么多大人的事情干嘛?”妇女呵斥道。
“这不是大人的事情!”女孩抿着嘴,拉着妇女的袖子,“娘,你为什么要卖了吱吱,是吱吱有哪里做得不好的吗?吱吱不想离开,吱吱已经很努力地在干活了,求求你不要让吱吱离开好不好?”
女孩近乎哀求地开口道。
但是迎接她的是男人一个火辣辣的一巴掌。
一巴掌将女孩扇倒在地。
“这个家有你说话的份吗?!”
男人语气冷冽地开口。
女孩捂着红肿的脸,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
女人则是叉着腰,居高临下地指着女孩的鼻梁道:“杨吱吱,你知道我们为了养你,花费了多少银两吗?做点家务就能挽回我们的损失了?你自始至终都是我们的负担,都是一个赔钱货!”
女孩垂下了脑袋,赔钱货这个词,她已经听了很多次了。
为了让自己变得不那么赔钱,她已经很努力地去做家务,很努力地去为爹娘分担压力,有时候成为爹娘的出气筒,被打一顿,她都会觉得这是她为这个家做的贡献,似乎只要这样努力,她就不是家里的赔钱货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爹娘还是想要卖了她。
“杨吱吱,你都已经这么大了,该为家庭分担压力了。”
“你也不想你弟弟饿到没饭吃吧?”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