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子低头,声音温柔地:“好,等有一天,咱俩就买上几亩地,再生上几个胖娃娃,好好过日子。
唉,就是现在还不行啊,群狼环伺,咱们一旦弱下来,人家就得咬死咱们,不容咱们后退呀!
等以后吧,我一定让你过上那样的好日子。”
陈秀秀小声“嗯”了一声。
俩人这温情,就被二荒子打破了:“大嫂,大嫂你娘家爹来了!”
陈秀秀一惊,这家里是有啥事情啊,值当老爹连夜上山,赶紧跟去看看。
这陈厚魁也正愁着呢。
事情得从他昨天赶大集说起。
农村都有固定的日子,固定的地方,大家伙拿出来家里的农产品,或者外头来的小商小贩运来的日用品。
摆出来,大家伙你来买点日用品,他来买点菜啥的,还挺便宜。
陈厚魁呢,病了一阵子,就好点了,想着,正好有大集,就挑着他编好的一些柳条筐,上大集上去卖。
这柳条筐没啥技术含量,一般农户人都会编,挑个粪,装个菜啥的,也不要求多美观,差不多能装东西就行。
他编这筐去卖,也就是人家,有那不愿意自己动手的,拿几个鸡蛋,或者几把青菜,跟他换就行了。
过去那大集,一般都是以物易物,都是农村人,外来人很少,一看价值差不多就换了。
好几个村子,都奔着一个大集上赶,嘿,人还挺多。
陈厚魁在这卖个柳条筐,顺便看看来来往往地人,心里敞亮多了。
这时候呢,过来一个老太太,花白的头发,脸上都是皱纹,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蹲下就问他:“大兄弟,你这筐怎么卖的?”
陈厚魁刚才就觉得,这老太太有点眼熟,但一时还真没想起来是谁。
可这老太太一说话,他想起来了,这不是他二嫂么!
自从家败了以后,弟兄们就分家另过了,他因为记恨几个哥哥,跟他们都没有来往。
但是现在年纪这么大了,人就有点怀旧,总是想起来,当年哥几个,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日子。
再加上,当年他最小,哥哥们还都对他挺好的。
要不咋说,人老多情呢。他现在,想起来的,都是哥哥们的好,那错处,都被他给淡化了。
现在一看,好像是二嫂,就特别激动啊。
那老太太抬起头来,手放脑门上一遮,许是岁数大,眼花了,使劲趴他脸上瞅瞅,就哭了:“你这怕不是老十二吧?”
那眼泪,眼瞅着,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陈厚魁整得手足无措的,忙说:“哎,二嫂,你别哭啊,你看看,这咱们能见面是喜事啊,你瞅瞅你哭啥啊!”
那老太太把身边跟着的小男孩,推到他跟前:“快,快叫十二爷爷!”
那小男孩脆生生地喊:“十二爷爷好!”眼睛跟黑葡萄似的,长得还挺机灵。
陈厚魁筐也不卖了,拉着老太太跟小孩,退出大集,找了个地方,把筐往地上倒扣着一放,招呼老太太:“二嫂,您坐,嘿嘿嘿,我这筐,编得老结实了,您放心坐,摔不着!”
没想到,老太太“噗通”一声给陈厚魁跪下了。
陈厚魁扎撒着手,这咋回事啊?就懵圈。
老太太跪下就给他磕头:“老十二啊,二嫂我可算看到亲人了!我想求你一件事啊!求你务必答应二嫂,你不答应,二嫂绝不起来!”
赶紧就去扶她呀,嘴里紧着说:“二嫂,您可快起来,这跪地上,可不是折煞小弟了么!有啥事咱起来说!”
心里话,你这也不说是啥事,就这么往地上“噗通”一跪,你这不是在让我答应你,你这是逼我答应你呀!
说就是后悔,自己在家好好养病不好么,非得出来赶大集。好么,指不定,这又有啥大麻烦,让自己给摊上了,就自己这命啊,真是嗷嗷苦啊!
老太太一把,就把身旁小男孩给薅过来了:“东来,跪下,给你十二爷爷磕头!”
那小孩咣咣就磕头。
陈厚魁就,无语望天啊。心说,你倒是说求我啥事啊,这又是跪,又是磕头的,整的我心蹦蹦跳啊!
老太太让小孩磕完头,就说:“十二啊,二嫂我,就是求你看在,都是陈家血脉的份上,能收留我这小孙子。”
陈厚魁一惊:“那他爹娘呢?”这要是有爹娘,不能让他收留啊。
又把老太太硬扶起来,这跪地上说话是咋回事,万一有人从这路过,说不清啊。
老太太也顺势起来了。
眼泪那是吧嗒吧嗒往下掉啊。抬起袄袖子,擦都擦不过来。
眼泪就跟水龙头开了一样,流不尽似的。
老太太边哭边说:“我跟你二哥离开陈家磨坊以后,就落脚在平城。
你二哥呀,还是输耍不成人呢,没几天,就把剩的那些钱祸害没了。
他呢,也让人家赌场的人,给弄死了。
就剩我,带着你侄子陈锋,靠给别人家打零工为生。
你侄子呢,为了家计,十四岁就参军了。
咱们陈家人,个子都高啊,他就谎称自己十八了。
咱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