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玉蓝加入了在“在家里”民间组织,那是如鱼得水呀,混得风生水起的。
她本来就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为人还挺仗义。
加上又是创始人的徒弟,她师姑,也就是那老太太,对,她师姑是旗人,就姓那,别人都叫她那老太太。
那老太太你看她这人吧,表面挺凶,但是其实她就是嘴硬心软。
这么老多年,一个人都熬过来了,冷不丁一铺炕上,突然睡着一个年轻小姑娘,这刘玉蓝在她眼里那也就是个小姑娘呗,不过十七八岁,虽然结过婚了,但是呢,确实还小呢。
看着她对刘玉蓝凶巴巴的,给她泡药浴也好,还是教她功夫也好,那都一副恶狠狠的,你不练好喽,我要咋地咋地你的。
其实呢,她比谁都心疼刘玉蓝。
刘玉蓝年纪大了,那骨骼也好,还是筋脉也好,都差不多长成了,现在再想练功夫,且得吃不老少苦呢。
而且就算她努力练了,比照着别人从小练就的童子功,也还是多少要差点。
要说其实比别人差点,那也不至于就特别离谱,但是那老太太心疼啊,这女娃子好啊,每天晚上睡觉还帮自己倒洗脚水,给自己捏肩膀捶后背的,还给自己捂被窝。
人年纪大了,那血脉呀,气血啥的,肯定不如年轻人火力壮,动不动就腰酸背痛,手脚冰凉。
人家刘玉蓝这都给她照顾到了,对她照顾得那个精心呢。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好,那老太太自认为,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本身又是个跑江湖,吃江湖饭的人,看人就从来没有看错的时候。
她看出来刘玉蓝是对她真好,人家孩子对自己好,自己也得对得起孩子呀。
所以,平时“在家里”,一旦有个集会呀,或者大宗的买卖交易啥的,她都带着刘玉蓝去长长见识,免得孩子从农村来的,将来办点啥事儿露怯。
一来二去的,哎,刘玉蓝搁“在家里”组织里头,大小事情,还都能说上两句话,一般人看在那老太太的面子上,都礼让她三分。
刘玉蓝在这边待得,那还是挺舒心的。
但是呢,她也没忘记自己男人的仇恨,对日本鬼子那更是抽冷子,就要出去杀一个。
地道她也熟悉了,“在家里”组织本来就来自穷苦大众,那民间的小道消息不要知道得太多哦。
所以,她想打听个啥事,那是极其便利。
比如日本鬼子哪个哪个岗哨几个人,多长时间一换岗,一般啥时候爱出来溜达,有没有人爱单独出来啥的·······
论消息的灵通劲,现在她在这个地方,都得说比天仙教还厉害。
天仙教根植于妇女儿童中间,要说这群众基础也够强大的了。
但是别忘记了,过去那年代,妇女儿童在家庭地位上,那是处于金字塔最底层的,家里或者外头有啥消息,或者有啥决策,她们都是被首先排除在外的。
而“在家里”组织呢,人家这里头的成员,大多数是家里头的顶梁柱,过去挑担子出来买卖农产品也好,还是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也好,那基本都是男人呢。
男人常年在外面行走,知道的消息可就多了,肯定比妇女跟儿童知道得多,就是了。
所以,刘玉蓝就充分利用“在家里”消息灵通,渠道多,地道对于她的撤退逃跑路线,还极端有利等等特点,开始了对日本鬼子的狩猎。
城里头有那么好一阵子,日本鬼子都不敢落单出来,风声鹤唳呀,害怕。
老百姓心里都拍手称快,这日本鬼子不敢单独出来,就能少祸害他们不老少啊。
也不知道谁,虽然没见过刘玉蓝杀日本鬼子的场面,但是呢,通过只言片语,还有一些蛛丝马迹,发现,哎,这个专门杀日本鬼子的人,好像就是一个人,没有同伙啊。
就这么地,外头都给刘玉蓝起了个诨号:单闯。
这名号也传到了日本鬼子的耳朵里头,他们可是恨死这单闯了,发下通缉令,谁要是能提供单闯的消息,有赏!
这赏赐要说还挺高的呢。
过去那时候,伪满洲国之前用官贴,伪满洲国的时候,用老头票,可是呢,人家东北老百姓不认这个呀。
不然咋说东北人倔呢,他们不用,宁可在像“在家里”这样的民间组织里头,以物易物,哎,也不愿意用日伪发行的老头票。
以物易物是啥呢,就是你给我俩土豆子,我看差不多,再还你一个大倭瓜,大概就这意思吧。
反正就是宁可原始交易,我也不用你们日伪发行的钱票。
后头伪满洲国没了,那老百姓家里头,有的都成麻袋的烧这老头票啊,就不值钱呢。
老百姓不认他们日伪发的这个钱,人家还是认金银,所以日本鬼子这次就赏赐金子。
就这也没有老百姓去检举,不说大家不知道是谁,就算知道,也没几个人真敢去呀,万一检举完了,日本鬼子再顺手把自己咔嚓了呢,这不是没可能啊,那时候日本鬼子无缘无故杀的人可不少啊。
这谁不怕啊,宁可不得这钱,也不去,况且大家都是中国人,那还不得向着中国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