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勤正走在去往省城的路上。
他窜进树林子,就绕过天宝镇,从另一条通往省城的路跑了。
你还真别说,虽然是个瘸子,但是跑得一点也不慢。
他心里还惦记着高凤莲的药,所以一见到有村子,就跑去跟村子里头有驴的人家,花高价买了一头健驴。
这驴比较年轻,比较健壮,就叫健驴。
跑得快,而且卖驴的人家也挺厚道,看他出的价钱挺高的,还带个孩子不容易。
免费送给他一件破衣裳,他把这破衣裳披到驴背上,骑着驴的时候不往下滑。
又跟人家讨了个背孩子的碎布做的小背篼,把小孩往后背上,这么一背,用背篼给绑结实了。
又买了点面饼和装水的水囊,就上路了,
陈勤其实也挺有闯劲儿,当年为了救身陷囹圄地陈秀秀,人家还只身跑到温家沟,找大荒子他们去救人呢。
而且后来他误以为大荒子,没把人救出来,还跑到胡子窝,把大荒子他们一帮胡子好一顿骂。
要说陈勤也是有胆气的人呢。
也是因为陈勤确实小的时候,对陈秀秀那也不错,冒死去救过她。
所以哪怕长大了,陈勤变得自私,不那么好了。
陈秀秀只要一想起来,陈勤当年为了她,做的那些事情,也狠不下心来真的不管他。
要么咋说血脉亲人间,那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牵不长扯不断的。
大概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吧。
陈秀秀现在就模模糊糊地有一种预感,感觉董翠花的孩子,好像跟陈勤有什么关系,但是这种感觉只是一种直觉,说不出来,道不明白的。
董翠花看见陈秀秀出来了,她睡了一觉刚起来,眼睛哭得通红,嘴角起了好几个大燎泡,着急呀,想儿子呀。
多少年不孕不育,一朝有了孩子,那还不疼爱到心窝里去么。
儿子丢了,那比割了董翠花的心肝肺还疼呢。
她一起来,就跑过来问陈秀秀:“哎,大当家的,有没有我儿子的消息?我看着,好像有弟兄从外头回来了。”
陈秀秀摇摇头:“董掌柜的,消息都送到天仙教,和‘在家里’的人手里头了,他们呢,也答应帮咱们找孩子。但是,估计没那么快,传过来消息。
你也别着急,你儿子吉人天相,会找到的。
关键还是,你现在着急上火的,也没啥用啊,把自己急出病来,还咋找儿子呀!”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可这着急上火,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呀。
董翠花呲了呲牙:“哎,我也不想着急上火,可这,你瞅瞅,睡一觉的功夫,嘴角大燎泡就起来好几个。”
陈秀秀也是做母亲的人,知道董翠花的心情,谁家孩子丢了,能不着急呀。
就宽慰董翠花:“说不定啊,等咱们打下天宝镇,这孩子就找到了。你呀,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
咱们下半晌,就摸到天宝镇边上,潜伏起来。等天擦黑就开始进攻。”
董翠花知道,人家陈秀秀也是好心,怕自己分心,到时候真打起来,再有啥危险。
点点头:“那行,我回去叫弟兄们,好好准备准备。”
转身走了,找她那帮子人马去了。
这二千来胡子,中午歇晌,也没那么多地方睡,大都躺那草垛子上头,或者随便找个凳子拼一下,对付眯一会儿。
毕竟晚上还有场硬仗打呢,现在就得养精蓄锐,养足了精神好出发。
陈秀秀把韩二当家的又给请来,俩人再次过了一遍流程,觉得再没啥疏漏了,就开始点齐人马,开始向天宝镇进发。
他们不能走大道,万一被人看见喽,跑到天宝镇一叭叭,好么,那于大龙跟胡小个子,提前有准备了,还不得跟他们决一死战呢。
陈秀秀就想最好能,不费一兵一卒,把天宝镇给拿下来。
最好别发生啥流血死人事件。
可想想这种愿望,也着实太奢侈了,抢地盘,自来就没有和平解决的时候。
胡子们也都知道,所以,中午这顿吃得特别好,鸡鸭鱼肉不缺,这是胡子们行动之前的规矩。
谁知道行动之后,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呀。
就算是要死,那也一定得做个饱死鬼,不能做个饿死鬼呀。
再一个,吃得好,打仗才有精气神啊。
到了天宝镇外头,一部分胡子就地埋伏上了。
另外一部分胡子,化整为零,陆陆续续地,挑着小土篮子的,挎着小筐的,还有拿着粪叉子的······
反正装扮成啥样人的都有了。
这些胡子本来没当胡子之前,都是老农民,现在基本也算本色演出,随便一打扮,那就是土生土长地庄稼人呢。
就进镇子里头去了。
这得等着这些人,到时候好里应外合,一起攻下天宝镇啊。
你光从外头打,里头的人要是龟缩着,就是不出来,那也不好办呢。
这些人进去以后,早就有那天仙教,和“在家里”的人接应他们,给安排待的地方。
不然没人安排,呼啦啦地进来这么多壮汉,都在街上乱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