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对于刘玉蓝的感情还挺复杂的,毕竟陈刘两家是世仇。
曾经陈家的祖训,就是不能跟刘家人结交,所说的都是刘家人不是东西,是坏人之类的话。
但是自己的弟弟陈俭,却又爱慕刘玉蓝,虽然最后没成,但是陈俭可没少在自己耳朵边上,说刘玉蓝的好话。
后头刘玉蓝的婆家一家人都惨死,也是被日本鬼子投放的鼠疫病毒给害死了。
这女孩子当时还不到二十岁,就敢单枪匹马,杀日本鬼子,为夫家和乡亲们报仇,也是个烈性的奇女子,值得尊敬。
而且自己还曾经为了救她,差点被那曾经毁过自己容的衙差,给祸害了。
种种原因,对于刘玉蓝来找她,陈秀秀还是觉得挺奇怪的。
所以,陈秀秀看到刘玉蓝哭,强忍着浑身的难受,赶紧问她:“妹子,你这是哭啥啊,快跟我说说?”
刘玉蓝止住哭声,抽抽搭搭地抹抹眼泪,再怎么刚强,她也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情,刘玉蓝定定神:“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然后又把她的遭遇,跟陈秀秀详细地讲了一遍。
陈秀秀一皱眉头,那些女人们,自己也不是不能收留,可现在刚有仙姑提醒过的,日本鬼子要往天宝镇派间谍。
而且尤其告诉自己,要注意女人,这现在刘玉蓝就送了个难题给自己,要让自己派人去接应那些逃跑出来的女人们。
而且,还要安排这些女人的衣食住行。
如果单单是安排衣食住行还好说点,关键是,里头还有疑似日本间谍。
这就相当于抱着一堆定时炸弹,里面有的已经开始倒计时,关键你还很难找出来,哪个快要炸了。
自己这队伍也是刚刚组建的,各绺子的胡子还没有完全磨合好,甚至里头也是鱼龙混杂,自己也不敢保证,这胡子里头,有没有别的势力的人混进来了。
再哪里有余力,去甄别这些逃出来的女人们的身份呢。
可要是不接收,这些女人即便逃出来,也未见得还能活下去。
乡下女人,有了这样的悲惨遭遇,别说夫家会嫌弃,就是娘家会不会嫌弃,都不敢保证。
女人们逃出来,如果没有家的庇佑,那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唉,都是可怜人!
最可恨的就是该天打雷劈的日本鬼子。
终究不忍让那些无辜的女人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最后再凄惨而死。
陈秀秀叹口气:“我马上就派人出去接应她们。你再跟派去接应的人,好好讲一讲你们当初逃出来的那山林的情况。
但是丑话我要说在前头,她们来了我这里,我不可能好吃好喝的白供着她们,毕竟,我手下的弟兄们,现在还吃不饱,穿不暖呢。
你看这样行不行,她们来了以后,我会安排人,组织她们做衣服鞋袜,供给弟兄们穿。
她们呢,算是以手工换取自己的衣食住行所需。当然,我也不是不给她们钱,扣除她们的吃穿所用的钱,另外我给她们开工钱。”
“哎呀,那可太好了,我就知道找秀秀姐准没错!”刘玉蓝刚哭的眼睛通红,可是知道陈秀秀肯接纳那些苦命的女人们,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至于要女人们靠做衣服鞋袜换吃喝,她可一点也没觉得不公平。
这年头,家家都吃不饱饭,能有个地方只靠做工就可以挣来饭钱的地方,你还别说,在乡下这地方,绝无仅有。
何况,人家陈秀秀还承诺,多余的部分,还会给工钱,这可比地主老财对待长工好太多了。
对于那些女人们,这地方,也算得一处避风港了。
其实要按刘玉蓝想,在这地方做工,可能比那些女人们回家还要好点。
如果家里人知道了她们的遭遇,即便家人心疼,可外头人的嘴,光指指点点,就够受不了的。
在陈秀秀这里,女人们都在一起,都是遭受过不公平待遇,被日本鬼子蹂躏欺辱过的苦命人,反而容易活下去。
陈秀秀想了想:“咱们现在有了少年团,那这个女人们的组织,叫妇女团吧。”
“哎,这名字好,妇女团!”刘玉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秀秀。
陈秀秀失笑,刘玉蓝这小姑娘还挺可爱的。
“那,我现在就想见到抗日联军的负责人,你看啥时候能给我安排好了!我这事儿,特别急!”刘玉蓝想起高大女人,心里又是一酸,眼泪又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陈秀秀抬起手来,摸了摸刘玉蓝的脑袋,这还是个孩子呀。
高大女人教她的那些东西,她一见到陈秀秀就全抛到脑后去了,什么隐藏情感,喜怒不形于色,什么观察啊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对于陈秀秀,她还是比较信任的,因为从小就认识,所以,她就完全卸下伪装。
在日本鬼子关押她的时候,她没哭。
逃跑时,杀日本鬼子的时候,她也没哭。
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逃命,浑身是血,她更是咬着牙,没流一滴眼泪。
现在,见到熟悉的可以信任的人,她再也忍不住了,哭的那个伤心啊。
像是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