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一指着太阳穴,可把魏瞎子吓屁了。差一点就尿了裤子。
早知道,早知道他说啥也不来呀。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他吓得嘴都打瓢了,说话都变声变调地:
“好汉爷,好汉爷饶命啊!小人我一定好好算,一定好好算,绝对不敢糊弄您呢!
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小人我吧!”
三荒子“哼”了一声,把枪一收:“谅你也不敢糊弄我!给我好好算。算错了,我要你命!”
魏瞎子“噗通”一声跪地上了,磕头如捣蒜:“好汉爷,我不敢,我一定好好算!”
陈秀秀一挑眉,看来这魏瞎子是藏奸了呀,指不定他算的这个有啥门道呢。
陈秀秀是担心儿子的病情,可智商还在线呢。
三荒子已经做过黑脸了,那她就得唱个红脸,好让魏瞎子给好好算呢。
不然,万一这家伙怀恨在心,乱算一通,他们屋里头这几个人,可看不出来这个是真是假。
于是一弯腰,就把魏瞎子硬从地上给拽起来了,和颜悦色地说道:
“哎呦,您看这是整啥事儿呢,都是我这小叔子,太过担心我儿子的病情才跟您发火的,可委屈您了。
您可别往心里头去呀。
回头我就替您收拾他。”
扭过头,冲三荒子就使了个眼色:“快,给魏先生赔礼道歉。你这虽然是关心则乱,可也万万不该对魏先生无礼呀。
魏先生那高风亮节,指定知道自己该咋算,才对你大侄子的病情有利的,你可别着急上火的了。”
三荒子也是见好就收,反正也恐吓过魏瞎子了,谅他也不敢再耍啥小花招儿。
于是一抱拳:“那啥,魏先生您可别见怪呀,我就是个粗人,刚才多有得罪,我这厢给您赔礼了!”
魏瞎子哪敢受三荒子这个礼呀,哭唧唧地赶忙说:“没事儿没事儿,我不怪,不怪。”
他哪里敢怪呀,这帮胡子牲口霸道地,即便把他一枪给打死了,那也没地方说理去。
惹不起惹不起。
怪只怪,自己鬼迷心窍,还以为能借着这个油子,弄俩钱儿花花呢。
早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进来容易出去难的,八抬大轿去接他,他都不来呀。
可问题是,现在他可咋过眼前这一关呢。
那些干娘人选,倒都是他用熟的,已经提前跟人家商量好了,只要有人认了她们当干娘,那得的好处,跟他四六开,他六,干娘们拿四。
可问题是,如果他现在提出来一个人选,万一胡子们一去,那些妇女害怕了,把他们耍的这把戏给供出来,他岂不是死定了。
他装瞎子,那眼睛当然不敢睁开。
众人就见魏瞎子那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咕噜噜这个转呢,快赶上哪吒那风火轮转的欢实了。
可怜魏瞎子装瞎子习惯了,他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被他眼珠子这转速,给出卖了个彻彻底底。
就说哪有好人眼珠子转这么快的,这都是算计人的时候,才这样好吧。
众人当下就对魏瞎子的算卦技能好坏,高度怀疑起来了。
陈秀秀皱着眉头问:“魏先生,这干娘命硬可以替小儿挡灾,是咋个挡灾法,你跟我说道说道。”
魏瞎子颤巍巍地回道:“就是吧,当干娘的这不是命硬么,那就代表着,一般的病啊,灾的,都带不走她。
那阎王爷见到她,都得绕着走。
认了她当干娘以后,有啥灾都有干娘在前头挡着,有病也是干娘得,小儿不就没事儿了么。”
“那这有没有干娘替小儿挡灾,结果自己没挡住,死了的?”吴东好奇呀,干娘要真是这么厉害,那每个小儿一生下来,就认个命硬的干娘,那不就再也没有小儿夭折这一说了。
魏瞎子眼珠子咕噜噜又一转,心里寻思,这让他咋回答呢。
要是说有干娘会挡不住死了,人家万一膈应这法子。
到时候舍弃不用,自己这算卦的不也就没用了么。
现在耽误人家这么长时间,一个不高兴,说不定一枪就把自己给崩了,送自己上西天呢。
可要是说没有干娘挡不住死了的,万一这些胡子出去调查出来有呢,那他这不就是糊弄人,那也没个好啊。
左思右想,嗨,既然无论咋回答,都有可能是个死,那就赌了吧。
他咧着嘴,一耸肩膀子,战战兢兢地回答:“那啥,这干娘们的命硬程度,指定也不一样啊。
有那不够硬实的,肯定帮小儿挡完以后,就死了。
硬实的当然就没事儿了。
这个法子,本来就是替命啊。
一命换一命。
只不过给干娘的钱多点,真要是出啥事儿,就算是买了干娘的一条命了。
当干娘的,提前咱们也都跟人家说好了,即便死了,也怨不着咱们呢。”
陈秀秀一听,就不干了,她可不能这么做呀。
如果真像魏瞎子说的,救她儿子,就有可能让干娘丧命,那陈秀秀绝对不能这么干。
她儿子的命是命,可人家当干娘的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