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陈秀秀也没反对三荒子往柳树镇派人的做法。
就这么地,一个叫二癞子的胡子,领着好几个机灵的兄弟们一起,从侉子沟,翻山越岭去了柳树镇探查情况。
他们到了柳树镇一瞅,顿时吓得两股颤颤,这简直是人间炼狱。
惨不忍睹。
到处都是死尸,连埋的人都没有。
那股子尸臭味,迎风都能臭出十里地去。
日本鬼子的营地,小鬼子们都死绝了,没人了,那些大老鼠已经吃惯人了,能消停得了么。
当然就奔柳树镇上住的人家去了。
这一去,但凡被咬上的,就没个好。
加上老鼠哪有不偷粮食吃的,这一偷粮食吃,那吃了被老鼠啃咬过的粮食,也好不了啊。
再加上过去乡下人家可没有啥不喝生水的习惯。
渴了习惯性地拿个瓢,到水缸里舀一瓢就直接喝了。
这水好点的是从井里挑来的,离水井远的人家,就是从小河沟子里挑水喝。
那水没经过杀菌消毒,有些还极有可能被老鼠给污染了,喝过的人,也好不了啊。
日本鬼子营地出了事儿,过来查看情况的小鬼子看完嗷嗷撒丫子就跑了,没人处理他们的尸体。
这尸体长时间裸露在外头,天气又热,病毒滋生得老快了。
种种原因之下,柳树镇人,一个传俩,俩传仨,都感染上鼠疫了。
二癞子几个胡子一瞅,吓得当时撒丫子就跑了。
半点不敢待下去。
啥情况不情况的,自己个的小命要紧。
他们可不是啥都不知道的小老百姓。
这些年跟着陈秀秀等人,跟日本鬼子打了多少仗了,可太知道那帮子日本鬼子到底有多缺德了。
尤其他们这些跟了陈秀秀多少年的老人,谁不知道刘玉蓝婆家村子的灭村惨案呢。
刘玉蓝婆家那村子,听说就是日本鬼子整的鼠疫病菌,才灭的村。
柳树镇估摸也是这情况。
还打听啥呀,赶紧回去汇报吧。
别消息传回去的晚了,再让日本鬼子钻了空子,派那些奸细往他们天宝镇放毒,那可坏菜了。
二赖子几个比平时少用了将近一半的时间,就跑回陈家磨坊了。
过去人可没有啥防疫的先进理念。
知道需要隔离啥的。
他们几个人惊慌失措地,直接就窜进陈家院子,求见陈秀秀。
陈秀秀一出来。
这几个人巴拉巴拉把柳树镇的情况这么一讲。
又说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见到有柳树镇还活着的老百姓,往天宝镇方向来了。
估摸是逃难来的。
至于之前还有没有已经逃过来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他们倒是问了问那些逃难的柳树镇老百姓,死的人都有啥症状。
也跟陈秀秀好生描述了一遍。
陈秀秀听得脑瓜子都大了。
让他们几个先别走。
赶紧吩咐人把钟先生和徐艾蒿给请过来。
钟先生现在年岁大了,平时不咋出门。
一听陈秀秀派人来说,务必把他给请去,还以为有啥重伤员需要他救治呢。
跟着就过来了。
倒是徐艾蒿出诊去了,没在家,也就没陪着他一起来。
钟先生进屋就问陈秀秀:
“我说陈大当家的,着急忙慌地把我给喊来,是有啥事儿啊?”
陈秀秀赶紧站起身来,搀扶着钟先生坐下。
叹一口气,才说道:
“钟叔,我这遇到难处了。想跟您老咨询一下。”
“说吧,啥事儿,我知道的必保告诉你。”
陈秀秀就让二癞子几个人,把柳树镇上的情况一形容。
钟先生本来捻着胡子的手一用力,“嘶”胡子拽断好几根,一叠连声地喊道:
“快快快,快把这几个人找个屋子单独关起来。
再问问他们回来的时候,都跟谁接触过了。
凡是他们接触过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赶紧都给隔离起来。
千万不要让人接触他们。
最好把他们的衣服也都脱下来烧了。
他们往后拉的屎尿啥的,赶紧焚烧了,半点不能留。
再一个,抓紧让你们被服厂的妇女们,加急做蒙面巾,争取让所有人,都把口鼻遮住。
从现在开始,村子里严禁出入。
家里有醋的,把醋烧开了,把屋子里杀杀毒。
有那烈酒,多准备点,保不齐回头要用。”
陈秀秀一听,心里一沉,赶紧问:
“钟叔,这是为啥呀?”
“为啥?这还用我说吗?柳树镇那情况,八成是鼠疫。
他们几个去过柳树镇,难保身上没带回来致病菌。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啥瘟疫,可早防备起来,小心无大错。
你呢,赶紧把孩子交给没接触过他们几个人的人照料。
你自己跟他们待一个屋这么长时间,搞不清楚有没有传染上。
近期你就别接触孩子了。
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