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利听罢,面上也露出担忧之色,说道:
“可咱们山寨的弟兄如果都走了,日本鬼子来了,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乡亲们。
可要是带着乡亲们一起走,这也不好办呢。
他们可不像咱们山寨的这些弟兄们,个个身强体壮,而且能打能杀的。
乡亲们里头可还有那么多老弱病残孕呢,到时候行进速度必然拖得极慢。
而且,很多人也未必想跟咱们一起撤走。
再者说,咱们这些人的目标可不小啊,大几千人马,太显眼了。
不好走不说,只是咱们这些人,又能走去哪里呢?
到处都是日本鬼子,走到哪里都不太平啊!”
陈秀秀日夜焦虑的,也是这个问题。
俩人相顾无言,都长长叹了口气。
此时不光他俩在这讨论着要不要远走他乡的事情。
马宝国和马如兰叔侄俩,也正在讨论这个问题。
陈秀秀因为马宝贵给自己提供消息,才被日本鬼子攻打的事情,心里愧疚。
因此上,把马宝国放出来以后,还真好模好样地让他吃了一顿饱饭,又安排他跟马如兰见面。
他们叔侄俩见面的时候,陈秀秀也没另外安排人监视他俩。
反正这俩人在山寨里肯定待不长。
说不定啥时候,就得出发追马宝贵他们那伙人去了。
但真得说好人有好报。
此刻马如兰就缠磨着马宝国:
“二叔,人家好歹救了你大侄女我一回,咱咋不得表示表示啊。
您说是吧?
你大侄女我的命,那可老值钱了,您说对吧?
二叔,咱就表示表示吧,啊!”
马宝国平时还挺得意马如兰这小丫头的,听了这话,也没生气。
而是笑呵呵地问道:
“那你说,咱们该咋表示表示?要是说的好,那二叔指定听你安排。
说得不好,别怪二叔揍你哦!”
俩人在家闹着玩儿习惯了,马如兰听了半点不生气,小脖一挺,小脑瓜一仰,嘴一撇说道:
“二叔,我知道咱们家在山里有好些藏宝地。
不过那些都在哪儿,你大侄女我指定是不知道。
但我可知道,我爹干啥玩意都不背着你。
你一定是知道的。
那这么地,你指出一个小一点的,不那么重要的,给陈大当家她们呗。
我跟你说呀二叔,给他们这个,这可不光是为了表达咱们家对他们救了我的谢意,可还是支持她们抗日呀。
二叔你可别忘了,如果不是那些挨千刀的小鬼子们,我爹咋可能放弃那么好的汪洋镇,跑的不知去向呢。
毁人家业,如杀人父母。
咱们家跟日本鬼子这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哇。
所以拿点资源,支持一下积极抗日的陈大当家的,我觉得没毛病。
您说是吧?”
马宝国拿手指头刮了一下马如兰的小鼻子,哈哈一笑说道:
“你这小丫头,没给家里赚过一分钱,可拿家里的东西送礼,倒是大方的很呢。
这可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罢了罢了,谁让我是你二叔呢,又谁让我还是有良心的中国人呢。
为抗日做点事儿,义不容辞。
这样吧,待会你跟我去面见陈大当家的,我把藏宝地告诉她知道。
然后咱们就赶紧出发,离开这里。
不然,我就怕小鬼子万一打过来,咱们再跑不了。
另外,小丫头我跟你说啊,你可不兴跟别人再提咱们马家,在山里有藏宝地的事儿啊。
你是不知道外头到底有多乱呢。
别说为了一个藏宝地了,就是为了一个苞米面饼子,都有可能杀人。
你可给我记着,在外头一定要谨言慎行。
逢人但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再有啊,你将来要是想说啥秘密事儿,记得小声一点。
你这声音大的,差不多嚷嚷得满屯子人都能听见了。
这可不行啊!
尤其现在咱们找不见你爹和你那些叔伯兄弟们,咱们势单力孤,孤掌难鸣的,更得尽量装孙子,别太高调了。
瞎嘚瑟没好处。
记住了吗?”
马如兰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说道:
“二叔,我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突然间找到您了,心里一高兴,就失去了警惕性了么。
以后我不会了,保证啥事儿都听您的。
就是吧,二叔啊,咱现在就离开这里,那咱们往哪儿去啊?
咱们是去追我爹他们吗?”
马宝国苦涩一笑说道:
“追啥你爹呀,你爹都不知道走出去多老远了。
我估计咱们是追不上了。
二叔带你往别的地方去。”
马如兰一听,顿时急得直蹦高,嚷嚷道:
“不去追我爹?那咱们去哪儿啊?
不行不行,咱们不去追我爹,我就见不到我四娘,我四娘找不到我,心里该有多着急呀!
不行,二叔你不去追,我得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