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据点以后,陈秀秀命人给老孙头儿师徒几个端来吃喝,就聊上了:
“孙师傅啊,您是不知道哇,咱们天宝镇遭了水灾了。
粮食绝产,颗粒无收啊。
这不,实在是没活路了,我带着乡亲们,寻思着,往外头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啥地方,好歹能喝上一口稀粥啊。
可这一路走来,我看外头实在是不太平啊。
您老一直在外头行走,见多识广,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介绍外头现在啥情况?”
老孙头儿连喝了两大碗粥,脸色好容易缓过来点,一听陈秀秀说带着乡亲们想到外头讨个生路。
一时岔气,咳咳咳地咳嗽起来。
陈秀秀忙帮老孙头儿拍了拍背:
“孙师傅,您慢着点,咱们不着急。”
老孙头儿心想,你不知道外头到底是啥情况,自然是不着急。
可我知道外头的情况,我替你们着急啊!
好一阵咳嗽以后,老孙头儿面红耳赤地嚷嚷道:
“大侄女啊,你这不是带领乡亲们出去讨生路,这是讨死路哇。”
陈秀秀一皱眉:“哦,怎么说?”
老孙头儿长叹口气:
“你们在天宝镇待着,觉得天宝镇遭了水灾没饭吃,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灾难了。
可你们不知道哇,外头的危险,比忍饥挨饿还要恐怖一百倍一千倍呀。
你知道你们从这儿再往前头走是啥地方不?
是赵家店。
就追我们来的那些小鬼子们,我估计就是从赵家店来的。
说起来这赵家店啊,过去可是个好地方啊。
四通八达的,到哪儿去的人,基本都得路过那儿。
那儿为啥叫赵家店呢?
是因为原来那地方啊,田地都是一个姓赵的大地主所有。
后头来了好些从关里逃难来的人。
赵大地主心善,一瞅这些人呢,实在是太可怜了。
就收留了他们。
但谁能想到哇,后头不是世道乱了么。
那些外来逃难的人,恩将仇报,一拥而上,把赵大地主家的人,全都给砍死了。
把赵家的田地也都据为己有。
这些人心术不正啊。
小鬼子一来,他们直接就做了狗腿子。
但凡有外来的人,小鬼子还没说啥呢,他们这些人先就把人给逮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他们哪个缺了大德的,向小鬼子建议,要修什么永远不会被攻破的防御工事。
把张家店紧邻的薛家窝棚和蓝家屯那一带的土地,也都划到那防御工事里去了。
人家薛家窝棚和蓝家屯的人在那地方都住了多少辈子了,不愿意迁走。
小鬼子就往他们水井里投毒,毒死了不少人。
又丧心病狂地把这两个地方的房屋,全部烧为白地。
他们把这些乡亲们都给祸害没了以后,又从别的地方抓来大批中国劳工。
给他们修建防御工事。
这些人被抓来以后,衣服直接就给脱下去,换上小鬼子给他们准备的破衣烂衫。
一天每人就给一个黑窝窝头,一根小咸菜条。
没黑没白的让他们日夜不停地干活。
干不好的,或者受不住死去的人,哪怕还有呼吸呢,也直接就被小鬼子给扔到深山里喂狼了。
进去那里是想跑都跑不了,白天黑夜都有人在炮楼上巡视,稍微发现点动静,就开枪射击。
想晚上逃跑,更没那可能。
因为一到晚上,就把这些强掠来的人,衣服全部脱掉,用铁链子锁起来。
小鬼子根本就不是人呢,是魔鬼,是畜生。
根本就不把这些老百姓当人看,人死了一茬又一茬,整天一车一车地往外头运尸体。
你们不知道哇,就拿张家店附近,就有一个万人坑。
里头扔的都是咱中国老百姓的尸体。
他们那防御工事修的老厉害了,就你们这些人想从他们那儿过,刚一露头,说不定就得被他们给抓走。
听说小鬼子如果抓到体格子好的,当场就送上闷罐车,运到煤窑里,给他们挖煤去。
体格子差一点的,留在这儿修防御工事。
为了怕活着透露出去防御工事里头的秘密,几天就把人磋磨死了扔外头去。
男的被逮到,就是这待遇。
那要是老人小孩儿,直接就打死。
女人,那更没好了,抓起来关进小黑屋,啥时候被他们祸害死了啥时候才算解脱出来。
大侄女啊,听我一句劝,赶紧往回返吧,别再往前头走了。
走不得呀!
再往前头走,那就是死路一条!”
陈秀秀等人听了老孙头儿这一番话,那是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他们还真就不知道老孙头儿说的这情况。
主要是这次他们出来,走的是柳树镇这条路。
以前谁也没打这边走过。
他们过去去平城也好,还是奉城也好,走的都是一线天那条路。
所以就连这个张家店的这个小鬼子修建的防御工事,陈秀秀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