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显此时不是与黄家计较的时候,两家暂时还算是统一战线,即便真个闹崩了,也不能让其他人看笑话。
恨只恨自家人丁单薄,明明是最早来村子里落户的人家,偏却被黄家仗着人多势众给占了个先。
于是老万头儿皮笑肉不笑地站出来,眼睛一扫众人脸上的表情,忍住心中无数不好听的话,抿了抿嘴唇,方打了个哈哈说道:
“嗨,咱这都是乡里乡亲的住着,俗话说远亲还不如近邻呢,都怪亲香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当你们是奴才,先说好了,我姓万的头一个不答应!”
说完还拿眼狠狠瞪了老宋太太一眼,方接茬说道:
“我想着黄家大妹子估摸着也就是一时失心疯了,话赶话赶到那儿了,说话根本就没打心里过,更没经过大脑,胡里八涂就从嘴里给说出去了。
再一个也有可能是气急了,口不择言才说出来的这混账话。
你们大家伙可别往心里去啊。
你们还不知道么,自古这打架没好手,骂人没好口。
真急眼了,啥话不往外头秃噜啊。
那简直是啥话能戳人心窝子,能让人感觉到疼,就狠逮着往外头说。
那时候都气红眼了,哪里还晓得自己到底说出来啥不好听的话了呀。
不说别人,咱们大家伙有时候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比方说家里的孩子太淘气了,咱们有的时候不也骂他:
‘啊你个小王八犊子,你有能耐你别回家吃饭了,你死在外头吧,永远也别回来了!’
那其实,只有天老爷知道咱们这些个人,心里到底有多疼孩子,是吧?
可就是呢,这孩子吧,他忒气人了。
气得咱们口不择言,说出些气话来。
但真要是孩子在外头生上闷气不肯回家来,咱们是不是还得出去找他?
看他身上造的埋了吧汰、可怜兮兮的,咱们是不是还打心眼里心疼孩子?
哎,这不就一个道理么。
所以说啊,你们呢,对于黄家大妹子气急了,说出来的那些个混账话,别往心里去,也别见怪。
咱们大家伙也都知道她是啥样的人,她呀,那都被她爹娘给惯坏了。
加上嫁出去以后过得不顺当,难免的说出来的话就不中听,不招人待见。
咱们大家伙别跟她一般见识的啊。
再真说,咱们是啥人呢?
要我说,咱们那可都是将来要当宰相的人呢,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就做一回和事佬,乡亲们呢,就大人大量,原谅她这一遭吧。
等到啥时候黄家大妹子缓过神来了,她自然也就知道自己个说错话了。
到时候啊,肯定会挨家挨户地上门,跟你们大家伙赔礼道歉的。
啊那什么,你们就都坐家里老老实实地等着她去吧。
没准她心里一过意不去,还得给你们提点好吃的好喝的,好让你们都消消气呢。
哈哈,最近这两天,你们就都别忙着干别的了,就在家擎等着她提了四盒礼去看你们啊。
哈哈哈,那个老黄大哥呀,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本来铁蛋也就是嘴上那么一说,根本就没想过让他妹子老宋太太挨家挨户上门道歉。
更别提还得拿上啥礼物上门赔礼了。
但谁让他偏把在旁边看热闹的老万头儿给揪出来了呢。
本来想着把老万头揪出来多少能替他们家分担点仇恨呢,结果,这死老头子贼拉缺德的,这让他给挤兑的,这回不让他妹子挨家挨户地去赔礼道歉都不行了。
把铁蛋给气的呦,关键是他那骄纵的妹子,待会能不能听从他安排,这都不好说呀。
万一他那妹子一使小性子,偏就不去给村民们赔礼道歉,那岂不是又坐实了他们黄家没把村民当邻居,而是当奴才的话了么?
气得他瞪俩大眼珠子,盯盯瞅着老万头儿直运气。
老万头儿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铁蛋毫无原则地纵着他妹子。
要说老宋太太也是谁家东西都敢拿,就老万头儿家,都曾经被她揪走好几个香瓜子。
老万家自来人丁稀少,种的地,自然也不如其他人家多。
好容易腾出点空子种几颗瓜秧子,拢共就结了那么几个香瓜子,还没等熟透自己家人享用呢,就全都被老宋太太给揪走了。
就说他们家能不生气么。
只是当个嘴替,替黄家承诺会让老宋太太挨家挨户上门赔礼道歉,已经算是老万头儿顾忌到黄家人多势众,不愿意起纠葛,才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
再一个也是他仁义,没想着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不然,他能有一万种法子整治得黄家有口难言。
想让他们万家替黄家分担来自村民的怨恨,呸,想得美!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果然村民们一听老万头儿说的话,对万家的印象可更好了。
这也得说万家比黄家更会做人。
人家也收那些想来这个村子安家落户的外地人送的礼。
但是他们收了以后,还多少往外头吐点。
比方说给刚来落户的人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