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缺知晓夏莲受罚,已是当日晚间。
夏欢亲自登门,来到三千青石路,站在门口请见吴缺。
吴缺很是意外:“她来求见我?”
这位公主,何时会这般将礼数,也知道“求”见?
“听闻城中传来消息,夏莲教习受罚了,夏欢多半是来请你这个苦主……”夏娴笑了笑。
吴缺本是与池瑶同行的,被偷袭一事,池瑶自然知晓。
回来之后,众人自然问了,吴缺也便道出实情。
只是吴缺也不知晓,宫学掌刑教习当真一丝不苟,铁面无私,真的给夏莲罚了。
“吴兄,要见吗?”万罗询问道,他从前院过来传话。
吴缺想了想,还是道:“去见见吧。”
“还是请进来吧,门都不让人家进,不合礼数。”池瑶道。
“也是。”吴缺顿了顿,他倒是不拘礼,忘了这些。
主要也是对夏欢没什么好感,就没有请她进来的想法。
万罗得了吴缺的肯定后,便屁颠颠地跑去大门,不一会儿便带着夏欢进来了。
当夏欢进来时,吴缺等人坐在桂花树下喝茶,地上铺着些糕点。
此时的夏欢,未着公主袍服,传得朴素平淡,却有一种淡雅清高之韵。
吴缺也有点意外,见多了夏欢跳脱刁蛮的样子,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冷静严肃之色。
“见过各位同学……”夏欢竟是先行礼,委身一顿,低眉拱手,姿态放得极低。
“夏欢公主。”众人也还礼。
“公主请坐。”万罗做了个“请”的手势。
众人围坐在桂花树的树荫下,挪了挪,正好给空出一个位置。
夏欢微微皱了一下眉,而后款步而来,两脚交叉就地盘坐了下来。
她刚坐下,还未等众人问她来意,便望着吴缺说道:“吴缺,我有事求你。”
这话说得轻松,但她心中却是压着
的,再多的不甘心此刻也得放低姿态。为了夏莲,她不得不委屈一下自己。
“公主有话直说。”吴缺抬了抬手,示意夏欢。
“我是为了莲姐姐来的。”夏欢正色,双手放在身前,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吴缺轻哼道:“可不是我告的状,别想赖账啊……”
众人看着两人,听得吴缺此言,皆是神情揶揄。
“咝……”夏欢深吸一口气,忍住刁蛮的性子,道,“只要你能帮夏莲姐姐,先前答应你的条件,我绝不食言!”
事情搞到这一步,夏莲东窗事发,受到了掌刑教习的处罚,吴缺还以为夏欢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却不想,看来还有油水可捞。
“夏莲教习的事情,我已然听说了,此乃掌刑教习墨嵩圣人定的罪,你找我有什么办法?”吴缺摊了摊手,他可不觉得自己能在墨嵩面前,有那个面子。
“再说了,你乃是公主,墨嵩教习不给你面子,你去求夫子与皇主,总是有法子的吧?”
夏欢苦笑,摇了摇头。
夏娴见此,也道:“吴缺你不知道,我西夏的宫学也有这样的规矩,无人敢轻易求情,只会越求越糟。”
东夏与西夏本皆从大夏皇朝分裂,两方虽然隔着中州而对峙,但在许多理念上是极其相近的。
尤其是,对宫学学生的保护,是很全面的。
在宫学中,教习可以在施教期间教训学生,但也会有专门的监察教习,来调查教习对学生的处置是否过当。
更别说,在施教时间以外,教习私自对学生出手了……这是大罪。
就算是在其他圣地、大教或是皇朝,也没有哪个长老,敢对弟子轻易动私行。
毕竟皆是万古流传下来的大势力,都知道怎样才能收买人心,自绝人心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不错,”妖舞儿
也点头,道,“我听说东夏的前代恭王被斩前,许多亲王与教习都曾给他辩驳脱罪,可却导致越保越糟,甚至牵连了不少望族……”
说起东夏皇朝的前代恭王,那基本上是众所周知了,只要去过大帝城的人,都能很快听到这个故事。
当年恭王对一个宫学弟子出手,将其暗害了,墨嵩要斩他,连夏天机都说该杀!
这件事情,一举奠定了,东夏宫学在整个源气大陆上的崇高地位。
毕竟,学生的待遇与保护做到这般程度,谁不想来东夏宫学发展?
“二位姐姐说得对,”夏欢深吸着气,委屈道,“莲姐姐因我获罪,此刻正在煎熬,我却不能为她求情,也不敢去找父皇与皇爷爷。”
“连夫子与皇主,都不能求情,我算哪根葱?”吴缺嘴角一咧。
哪根葱?
玉洁与万罗顿时敏感,因这三个字,不约而同地瞥了吴缺一眼。
这话颇为熟悉。
吴缺察觉到了两人异样的眼光,顿时微微凝眸,意识到不该在他二人面前说这话。
但也没做任何解释与修饰,仅三个字而已,这二人再聪明也不可能联想确定什么。
吴缺这话,虽然新奇,但众人也都听懂了。
“吴天师自谦了。”姬寻欢嘀咕道,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