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xxxxx
希珀尔的权柄为我提供了某种高位格的保护,使得蛇不会与我订立契约。
至于它本身,则从未向我提及过自己有这样的念头。
这也使得我此前在面对蛇时,总能保持住底气与镇定,甚至凭空滋生出几分不该有的自信。
然而回首审视,这种表面的安全感反倒可能成了一把双刃剑,模糊了我的判断,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警惕。
再加上那些由人类编撰的故事,以及《浮士德》中获得的灵感,我心中的困惑与疑虑不减反增,如乱麻般越缠越紧。
假设要以单纯的毁灭或某些具体的报酬,来解释蛇那种复杂的行为模式,似乎都有些过于肤浅和简单化了。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在那双永远都不会转动的猩红竖瞳后,暗中埋藏着某些更为深远、恶毒的心思。
关于蛇真正的目的——抛开作为核心的浮士德,也许我能够从梅菲斯特与上帝的那个赌约中窥见一二。
真正令这些魔鬼着迷的,会不会是亲眼目睹一个清醒的灵魂,在痛苦与挣扎中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的深渊呢?
对他们而言,这个过程中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纠结,每一份悲伤,是否都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我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的处境:自己是否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蛇巧妙地引导着,走上了相似的歧途?
那些“真诚的谈话”,那些“温暖人心的建议”,一度让我以为蛇是在帮助自己,甚至将它视作唯一的倾听者。
可现在看来,我甚至无法确定地分清:那些言语究竟是滋养我心灵的蜜糖,还是慢慢侵蚀我灵魂的砒霜。
或许,这两种可能性本就该是交织在一起的,就像光明与黑暗永远共存那样,这个问题也并不只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
毕竟,我不得不承认,蛇的建议确实让自己在许多方面受益良多,促使我在某种程度上更加清醒与成熟。
可与此同时,我也在它的诱导下做出了许多不成熟而又危险的选择,走上了一条缓慢却又实在的僭越之路。
这对它而言,可能比任何交易带来的报酬都更具吸引力,甚至不惜以身入局,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
这一点我已经有了切身的体会,那是一段我宁愿忘记、却又不得不永远铭记于心的可怕经历。
每当回想起那个时刻,一股刺骨的寒意便会爬上我的脊背,喉咙发紧发干,窒息感如影随形。
还仿若有一双无形的巨爪自逐渐猩红的视野盲区浮现而出,随时会将失去反抗能力的我拧得粉碎。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双臂紧紧地环抱住自己,试图寻求一丝慰藉,却只感受到了自己冰冷的体温。
后悔吗?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即便经过深思熟虑,也依然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或许,即便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也会做出和当年一样的选择——甚至力求直接一步到位。
那种刻骨铭心的情感如同一颗定时炸弹,滴滴滴滴的声音在内心深处不断回响,烦躁得让人难以忽视。
如果它找不到适当的发泄口,终究会在长久的沉默中爆发——唯一的区别可能只是时间的早晚。
只有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才能意识到自己不仅做不到,也没有做好承担那一切后果的准备。
人教人,百言无一用;事教人,一次就入心。
堕落吗?
我苦笑着,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眼睛:反正,无论如何,自己都已经回不去了。
那对与生俱来的眼睛也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诡异的、如同恶魔一般的横瞳双眼。
虽然希珀尔从未亲口承认过这个含义,即便渡渡鸟曾告诉我这是“迷途羔羊”的象征,但我心里清楚,自己不应该对此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每当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对怪异的眼睛都在无声地提醒着我曾犯下的错误——不正是堕落的明证吗?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缓缓将手移到胸膛,感受着内心沉重的思绪,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有力的心跳。
这是鲜活的,使我感受到生命。
我清楚地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经不会再重蹈覆辙,但那段经历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就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既是我的伤痛,却也是我的财富,也正是它们塑造了如今的我。
总而言之,如果希珀尔不追究我破坏了童话镇的事情的话,那么对于我而言,未来的路大概还很漫长。
心中怀着些许忐忑,我轻轻摇了摇头,试图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出来——现在并不是沉溺于此的时候。
尽管过去的阴影依旧笼罩在心头,但正如眼睛是用来向前看的那般,我也必须继续前进。
平复心绪后,我换了个思索的方向:在那场梦境中,保持了清醒的我,又经历了些什么呢?
我曾多次尝试逃离,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那个荒诞的梦境,每一次的尝试都像是在迷宫中徒劳地兜圈子。
我清晰地意识到那些荒诞的常识,也曾因此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