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X. XX. XX
我能感受到蛇话语中暗藏的锋芒,知道它在试图侵蚀我的理智,动摇我的决心。
每一个字都如同匕首,试图在理智的边缘撕开一道缝隙,让疑虑和动摇如毒液般渗入。
我知道,不能任由这些感受牵引自己的神经,否则便是正中了蛇了下怀。
所以我选择将那些情绪尽数压下,冷漠地对蛇道:“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我以代理人的身份命令,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绝不许有半分隐瞒。”
蛇闻言,缓缓吐出那暗淡无光的信子,仿佛在品味空气中某种让自己感兴趣的气息。
随即,它发出了一阵低沉悠长的嘶嘶声,不像是疑惑,不像是抗拒,反倒像是某种怪异的笑声。
又如同砂纸在粗糙石头上来回摩擦,干涩刺耳,却又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从容。
“为什么不呢,我亲爱的代理人殿下?”
蛇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像是无底的深渊在嘲弄地回应某位孩童天真的请求。
我莫名感觉蛇在说:来吧,让我看看,可爱的小鸟到底能问出什么有趣的问题。
无论是“亲爱的代理人殿下”,还是“可爱的小鸟”,蛇对我的称呼都让我感到极度不适。
这种玩味的称呼从蛇口中说出来,远比从玄子或洛基嘴里更让人恶心。
既亲昵又疏远,甚至带着一种轻佻的戏弄,如同章鱼那种软而粘腻的触须。
越是挣扎,越是感觉深陷其中,直到无力反抗,直到被蚕食殆尽。
那种反胃的感觉让我差点控制不住冲动,几乎想立即掐断那细长的脖子,让它永远闭嘴。
但不行,现在绝对不行。
念及此处,我厌恶地别开了目光,忍不住在唇齿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啧”音。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悠长的深呼吸。
吸气,呼气,感受清晨冷冽的空气在肺部流动,将所有暴露在表面的情绪都压制下去。
我不能让它挑动情绪,创造出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不能让自己落入它设下的节奏之中。
周遭的气氛愈发凝重,连树叶的沙沙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连风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整片森林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耳朵,调动起全身的神经,窥探着我们之间即将展开的对话。
我再次睁开眼睛,直视着那双暗红的蛇瞳,竖起了一根手指。
“第一个问题,”我看着其中自己的倒影,“那天晚上,你是如何让我堕入梦境中的?”
“梦境?”
蛇的竖瞳微微一缩,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拖着音调重复道,仿佛在迟钝地理解我的提问。
紧接着,它又好像突然间开了窍,意味深长道:“原来,代理人殿下说的是那件事啊……”
这种调侃的语气让我感到一丝不快与不耐烦,仿佛在暗示我的问题过于幼稚或是显而易见。
蛇转了转脑袋,看起来是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头部随着轻微的摆动发出一阵骨骼摩擦的声音。
那种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某种老旧机械在运转,又像是在摇着里面装着数字球的摇奖机。
突兀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森林中显得格外刺耳,几乎可以说是令人心烦意乱。
尽管如此,我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默默地盯着蛇,等待它接下来的回答。
片刻的沉默后,似乎觉得没有从我这里得到期待的反应,蛇终于停下了它那烦人的摆动。
那双暗红的竖瞳在清晨朦胧的光线下显得越发晦暗,仿佛两颗即将熄灭的星辰。
它悠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古怪的自得:“代理人殿下,您知道吗?”
“所有事情的发生,归根结底都是命运使然。”
语毕,蛇稍作停顿,微微偏过脑袋看向我,如同演说家在好奇地等待着观众的反应。
见我沉默不语,它继续道:“什么是命运?命运就是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它也必定会降临。”
蛇吐了吐信子,玩味道:“至于您所提到的那场‘梦境’,不过是命运的表现形式之一罢了。”
“即便您能够通过不睡觉来逃避它,它也总会找到另一种合适的形式——让您堕入其中。”
“命运?”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烦躁。
该死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生灵都变得热衷于和我谈论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
就在我走神时,蛇突然漫不经心地开口:“代理人殿下,能否赐予我一瓶……可乐呢?”
我不由得愣住了:可乐?这和我们现在谈论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尽管心中疑惑,可我隐约觉得,蛇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毫无意义的请求。
踌躇了片刻,我最终还是决定顺着蛇的意思,凭空变出一瓶可乐,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它的身旁。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眯起眼睛,带着威胁的语气补充道,“否则……”
“否则什么呢?”
我话还没说完,蛇就忽然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