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打猎了,如果我晚上没有回来,守夜就好,不需要出来找我,记住了吗?”丰一舟一边整理着已经破旧不堪的背包,一边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嘱咐道。
被嘱咐的小男孩名为颜一心,是丰一舟幼时在雪地里捡到的小男孩,自此后两人便一起相依为命。
此时颜一心正坐在帐篷帘子前,脸颊因长期未洗,看上去灰扑扑的,一双眸子却异常明亮。
“集镇上有人打斗时,尽可能躲远点或待在学堂附近。”丰一舟继续叮嘱道。
背包已整理得差不多,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也就是一把不算锋利的刀具,一把破旧的弹弓,一把自制的弓弩,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而已。
颜一心听到丰一舟的话后很快瘪下了嘴,“哥,你都说了好多遍,我耳朵都起茧子了,知道了知道了!你自己才是更要注意安全的那个人!”
“还不是怕你有危险。”丰一舟抬手佯装要敲颜一心的头,很快被他给躲了过去。
“什么时候我才能跟你一样出去打猎啊?”颜一心叹气道。
“你还小打什么猎,好好读书以后当个教书先生才是正道。”丰一舟提起背包便准备出发了。
“我走了,要是运气好晚上你就有肉吃了。”话落丰一舟便大步从帐篷外迈去。
“没有肉吃也没什么,只要你安全回来就好。”颜一心小声嘀咕了一句,只是丰一舟已经走远,听不到他的嘀咕了。
此时丰一舟正行走在集镇的街道上,正值晚秋的清晨,和煦朝阳洒下来的地方本应是一片柔和,入眼却是一片破败狼藉。
街道两旁没有什么像样的房子,多数是以破旧帐篷搭建起来的临时住所,随处可见的生活垃圾,还有一些浑身肮脏衣不蔽体的流浪汉卧倒在街道两旁。
丰一舟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自他有记忆以来,社会就是这样的败坏腐烂,世界已不是教书先生张学森所说的人类曾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前文明时代,现在的人类为了三餐你争我夺,世界秩序早已崩坏,弱肉强食烧杀抢掠每天都在集镇上演。丰一舟没有见过以前的文明,凭现在的生活他也想不出来什么叫做文明。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多打到猎物多换点钱,才能多囤点黑面包过冬,给颜一心交学费,剩下的再给他添一件棉袄,他的身体一向不好,要赶在即将来临的冬季前多备点保暖的物品。
不过有处或许跟集镇上是不一样的,就是位于集镇源头处,被高达几十米的城墙所围起来像个堡垒的地方,集镇上的人都把那个地方叫做壁垒,生活在里面的人叫做壁垒人。
丰一舟曾远远的见过壁垒人出行,他们面色白净,走路昂首挺胸,想来应该比他们这群人过得好很多。
他也曾幻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带着颜一心进入壁垒里生活,但现实的可能性却极其渺茫。
在壁垒人眼里,他们这些生活在集镇上的人,是被统称为流民的下等人。壁垒人看向他们这群流民时,都带着或不屑或嫌恶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所以从来没有流民被允许进去生活过,哪怕这些集镇上的某些流民是壁垒里的亲戚,也鲜少被准许。
集镇上的流民有很多,住所围绕着壁垒往四周辐射,越靠近壁垒的居所越结实,也是集镇上相对富有或有一定地位的人在住。
像丰一舟这种两兄弟相依为命,没什么钱也没有什么地位,却能住在集镇中间的位置,也是因为丰一舟够狠,谁动他他就能跟谁直接拼命。
之前一个混混半夜来他家想偷点东西,他虽然头上被揍得出血但也直接把对方两条腿都给废了,所以现在集镇上也没人敢轻易招惹他。
集镇附近还有几座工厂,那些工人每个月都能拿个两三千元的工资,但像丰一舟这种没有完成学业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入工厂工作的,好在他每个月运气不错都能打到几次猎,卖掉后能赚个三四千元,比在工厂上班还强一些,养活自己和颜一心是不成问题的。
丰一舟越走越远,直到回头只能看到高耸的壁垒在眼里变成了一个一点。
他微微地叹了叹气,生存环境恶劣,猎物也越来越少,以前还能在集镇边缘打到几只麻雀,现在几乎要靠近森林才能增加打到猎物的机率了。
他在一处空旷的地面撒了一些面包屑,随后在面包屑不远处找了一处可以隐匿身形的地方,掏出弹弓和弓弩趴了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天空中还未曾出现过飞行的猎物,地底也未冒出过任何猎物。
丰一舟再次稍微放松了自己的手脚,以免长时间不动导致肌肉酸痛变得反应迟钝,这也是他长期打猎所积累的经验。
正巧这时不远处从地底冒出一只硕大的田鼠,毛茸茸的身子警惕的环绕四周看了看,又在原地伸出鼻子嗅了嗅,在丰一舟洒下面包屑的方向顿住了,随后慢慢腾腾的往面包屑所在的地方挪过去。
此刻趴着的丰一舟正紧盯着田鼠移动的距离,三米…两米…一米!
随着田鼠越来越接近面包屑的位置,丰一舟手中的弓弩就拉得越紧,眼看着田鼠正准备低头捡食面包屑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