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知县大人升堂的日子吧,我得赶紧去占个好位置。”对于县城的百姓们来说,看知县审案,也算是他们日常的娱乐活动之一了。
因此很多人在知县公开审理案件的日子都想去看个热闹,只要自己不是当事人就好,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王茂平今天起的有些晚,吃过早饭后,便带着贺成前往县衙,本来也想带着自家媳妇,不过她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心情,摇摇头拒绝了。
一般公开审理的案子会在午堂(巳时至未时)进行。王茂平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百姓等在那里。不过凭借贺成散发出来的气场,二人还是来到的观看升堂的最佳位置,也就是最前排。
随着一声惊堂木
“威~武~!”
“大人升堂,带一干人等!”
“草民参见大人!”
……
王茂平看着坐在堂上的陈方承身上已经多了一股为官的气势,不禁微微的笑了笑。而陈方承也是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最显眼位置的王茂平,不禁将腰杆挺的更直了,必须让好友看到自己威风凛凛的样子才行。
“哟,这就是杜员外的小儿子?长得还挺秀气的!”
“都说人不可貌相,人家下手可是狠着呢!”
为官的百姓在看到知县大人要审理的竟然是杜逢舟的案子时,那热情就更加高涨了。此刻杜逢舟已经被描绘成一个心狠手辣,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杜撰的罪状已经被列了十来条。
“杜逢舟,范淮状告你因口角而将其殴打至伤,你可认罪?”陈方承开口道。
“大人,是范淮先出言挑衅草民……”
双方在县衙之上又开始了一番唇枪舌战,如今的陈方承心里已经有了底,于是坐在大堂之上,看着他们表演。
“范淮,如今杜逢舟怀疑你为诈伤,你可愿验伤啊!”陈方承适时的把控着局面。
“草民愿意!”范淮连忙回答道。
陈方承摆了摆手,医馆的大夫被带了上来。范淮也将自己的上衣褪去,如今的皮肤仍然是青黑色的伤痕,显得触目惊心。
“呀,怎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下手也太狠了些!”
“可不是嘛,那个杜员外平日里看着慈眉善目的,没想到竟然养了这么一个心狠的儿子!”
“啧啧,谁知道那个杜员外平日里是不是装出来的,没准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呢!”
人群中又爆发了一阵对于杜家父子的声讨之声,即使平日里经营再好的名声,也会因为一件事而跌到谷底,被人踩上几脚。
此时的范淮虽然表面上是一副因为受伤而显得有些萎靡的状态,可是内心却是兴奋异常,经此一事,这杜家的名声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那他们的目的也就算是初步达成了。
医馆的大夫上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范淮的伤口,眉头不禁轻轻的皱了一下。
“孙大夫,怎么样?”陈方承开口问道。
“回禀大人,经检查,范淮身上的确是有符合被人打伤的淤痕,而且身上尚有浮肿,不过——”孙大夫禀告道。
“不过什么?”陈方承问道。
而还在得意的范家人,眼皮也是微微一跳,这个大夫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大人,如今距离范淮受伤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他的伤虽然不能完全康复,但至少也该有一些好转,身上的淤痕也应该有一些颜色的变化才对!”孙大夫开了口。
这个孙大夫可是陈方承特意请过来的,是县城最有名望的大夫。因此他总觉得这个范淮的伤有些蹊跷。
“哦?范淮!你作何解释?”陈方承看向范淮的方向。
“草民,草民的伤太重了一些,所以一直未能有所好转。”范淮赶忙回答道,心里微微有些慌乱。
自己身上的伤痕昨天可是用千里急和巴豆又补了一遍,竟然被那个大夫察觉到了一些异常,不过千里急所染的伤痕就是这个颜色,自然是无法呈现真实伤痕痊愈所产生的颜色变化。
“真没想到,你看起来要比杜逢舟强壮,却被他打成这个样子。”陈方承开口道。
“知县大人说的也有道理啊,没想到这个范淮也是一个绣花枕头,竟然连那个杜逢舟都打不过!”
“他伤的这么重,该不会是被人给按在地上打的吧!”
“也许那个杜逢舟天生神力呢!”
围观的百姓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估计这个案子结束后,范淮得背着绣花枕头这个名声一段时间了。
陈方承盯着堂下的二人,片刻后,摆了摆手,随后一名差役提着水桶走了上来,百姓们都抻着脖子想要看一看,到底是要做什么。
范淮倒是放下心来,看来这个陈知县是想用水洗自己的伤痕,看是否造假啊。他们也在家里试过,这千里急染的颜色,就和凤仙花染甲一样,很难被清洗掉除非用很大力气才行。
自己的淤伤这么严重,如今又有这么多百姓凑热闹,想必那些衙役不敢下重手,再说实在不行,自己就大声喊痛就好。
“用水擦拭一下范淮身上的淤伤,记住,下手一定要轻一些!”陈方承开口到。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