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祝晓敏才明白过来，惊的目瞪口呆，算一下问：“钱串子今年八岁？”

黄小娟点点头，也觉得头疼：“真是造孽，那个石美君，在村子里这么几年，生了那么大一窝孩子，丢下就走了。”

祝晓敏问：“三胞胎也还在他们家？”

“不然呢？”黄小娟摇头，“要是旁人家，总有旁系的亲戚，他们家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家的种，钱家老一辈只剩下钱四，成天也是着三不着四的，哪管他家的事？”

是啊，除了一个钱串子，另外九个还真不知道是谁的。

祝晓敏听着，也不自禁的皱眉，微微摇头：“石美君是个只顾自己的主儿，她就是在，也未必管孩子。”

要说石美君下乡之后，除去劳改的两年不知道之外，在村里的几年，除去刚来的几个月，还真没怎么下过地，更不用说去拔山、挖山了。

黄小娟点点头，见已经走到岔路上，已经能听到两个孩子在那边屋子里的笑闹声，也就停住，含笑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回头要去村里，我陪你一起去。”

祝晓敏点点头，和王小雅拐个弯，往自己住处走。

王小雅抱住她胳膊，低声叹气：“我刚调去农业局，想着和你一样，可以尽力帮这里发展，可是才几个月，先是裴主任和杨秘书走了，跟着就是你免职，公社又要给厂子拿主意，都好几次插手生产了。”

祝晓敏一默：“公社给厂子拿主意？怎么，他们对常厂长不满？”

王小雅点点头：“反正总是瞎指挥，还有杨厂长他们，在受排挤。”

刚才杨俊清倒是没说。

祝晓敏看看她，低声说：“你能调去地区，总比县里强，这里能管就管，不能管也不用强求，尽力就好。”

王小雅点头：“对我来说，只是工作的一部分而已，现在杨厂长他们在，好些事还能商量，如果他们走了，恐怕商量都没得商量了，也就由他们去。”

祝晓敏笑着搂一搂她的肩膀：“当年的小丫头总算是长大了。”

王小雅回手推她：“什么小丫头，那会儿也不小了，只是这几年给了我成长的机会。”

祝晓敏微微点头，停在她的宿舍门口，仰头看了看上方的天色，轻声说：“小雅，我在这山里足足六年，吃这里的饭，喝这里的水，现在走了，留下这片厂子，我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王小雅立刻点头：“晓敏姐，我也会尽我的心力，但不会强求。”

祝晓敏含笑看她，突然伸手，像当年一样，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也不小了，现在工作上一个新台阶，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王小雅红了脸，反手打她一下：“你又不正经了。”想一想有些黯然，“我听李文泽回来说，你分配的工作并不理想，如果当年你没有考大学，那会儿就是副科了，现在怎么也是正科，想不到绕一个大圈子，现在还只是一个厂里的干事。”

祝晓敏微笑：“我喜欢上大学的那段经历，何况我当初决定高考，其实是奔着陆明峥去的，有得必有失，没什么关系。”

王小雅点点头，拉着她的手，有些舍不得：“明天这里的事有了结果，我得赶回市里去。”

祝晓敏笑：“我办完事会去平城，到时候去看你们。”

王小雅连连点头，又闲话几句，知道她要回去管孩子，依依不舍的放了手。

祝晓敏进了隔壁，见已经铺好了被褥，陆明峥正调水，打算给两个孩子洗漱，见她进来，含笑问：“怎么你们那么多话，走着走着就不见了你们人。”

祝晓敏应一声，笑说：“说一些村子里的事。”

陆明峥无奈：“这一次之后，这里怕不会回来了，钱家的事又问他干什么？”

原来他听到了。

祝晓敏摇头：“只是说起来，听着好奇罢了。”见他调好了水，自己先把女儿捞过来，给她脱衣服清洗。

陆明峥关了门，自己伺候儿子，嘴里说：“钱家另外那十几个，进去快八年了吧？”

祝晓敏点点头，手突然停了一下：“你是说，有的人快出来了？”

陆明峥“嗯”的一声，隔一会儿才又说，“那个地方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

这倒是真的。

祝晓敏点点头。

夫妻两个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已经把两个孩子清洗干净，都换上单做的小睡衣，抱炕上去玩。

这一路虽然坐车，可也很耗体力，等两人收拾好，两个孩子已经滚在被褥里，睡的四仰八叉。

两人把两个小家伙抱着睡好，这才躺下。

陆明峥关了灯，低声问：“看这样子，杨俊清他们在厂里没什么大用了，你怎么想？”

祝晓敏说：“听李文泽的意思，是想回家乡去，只是盼着能去市里。”

陆明峥翻个身，半撑起身看她：“纺织厂怎么样？”

祝晓敏好笑：“你弄去一个江星宇不算，还要弄他们？”

陆明峥微笑：“不管怎么说，纺织厂是国营大厂，很多知青回城，能招工进这样的厂子当工人已经不容易，他们有在食品厂当高级管理的履历，去当个干部也不错。”

祝晓敏想一